胡宗伟罢官改秩举将不及格往谒金陵丹阳诸使者遂朝行在颇有倦游之叹作诗送之

冻云埋山天冥濛,北风无情雪塞空。道傍人稀鸟飞绝,问君东游何匆匆。
君言薄官淡无味,免俗未能聊复尔。我评兹事一鸿毛,因行且看佳山水。
陵阳楼阁压高城,烟屏百叠双流横。姑孰江亭更奇绝,浓黛两抹长眉青。
山形成龙复成虎,六代遗踪供吊古。大荒莽苍江水黄,两涘风烟眇吴楚。
却浮一苇下长川,浮玉低昂波聒天。梁溪南岸小停橹,一酌人间第二泉。
阊门峨峨过吾国,姑苏临波照金碧。太湖三万六千顷,上有垂虹跨南极。
我家越相尚神游,试从烟浪访扁舟。问讯白鸥相记否,谓言久客不胜愁。
软红三尺长安道,九重城阙乾坤绕。西湖山寺浙江楼,君昔曾游今更好。
故人客馆中天开,非君谁上黄金台。挽著天衢五云上,却望江湖如梦回。
万境何如一丘壑,几时定解冠裳缚。幔亭山下桂丛深,清社向来都寂莫。

猜你喜欢
冻云埋山天冥蒙,北风无情雪塞空。
道傍人稀鸟飞绝,问君东游何匆匆?
君言薄官淡无味,免俗未能聊复尔。
我评兹事一鸿毛,因行且看佳山水。
陵阳楼阁压高城,烟屏百叠双流横。
姑孰江亭更奇绝,浓黛两抹长眉青。
山形成龙复成虎,六代遗踪供吊古。
大荒莽苍江水黄,雨泪风烟眇吴楚。
却浮一苇下长川,浮玉低昂波聒天。
梁溪南岸小停橹,一酌人间第二泉。
阊门峨峨过吾国,姑苏临波照金碧。
太湖三万六千顷,上有垂虹跨南极。
我家越相尚神游,试从烟浪访扁舟。
问讯白鸥相记否,谓言久客不胜愁。
软红三尺长安道,九重城阙乾坤绕。
西湖山寺浙江楼,君昔曾游今更好。
故人客馆中天开,非君谁上黄金台?
挽著天衢五云上,却望江湖如梦回。
万境何如一丘壑,几时定解冠裳缚。
幔亭山下桂丛深,清社向来都寂莫。
江雨霏(fēi)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江面烟雨迷濛,江边绿草如茵。六朝先后衰亡,宛如南柯一梦。江鸟哀婉啼叫,听来悲悲切切。
只有台城柳树最是无情,依旧烟笼十里长堤。
参考资料:
1、吴昊.新编唐诗一百首: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10月第1版:144---145页
霏霏:细雨纷纷状。六朝:指吴、东晋、宋、齐、梁、陈。
烟:指柳树绿阴阴的,像清淡的烟雾一样。
南京古称金陵,地处江南,“霏霏”正是状写其多雨而细密如丝的气候特征,芳草弥蔓,绿遍江岸无远不达,一个“齐”字既是形容它又点明季节,这里暗含了南朝梁·丘迟《与陈伯之书》“江南三月,暮春草长”的意思。总之,“江”、“雨”、“草”三者交衬共融,构筑出一派迷蒙清幽、如烟似雾的境界。六朝即孙吴、东晋、宋、齐、梁、陈,金陵于六朝时称建业、建康,作为它们的都城,一直为宫廷所在地和皇公贵戚的活动中心,歌舞饮宴,竞相奢靡,可谓繁盛至极,但这里也是权力角逐的之地,三百余年间战乱频繁,六个王朝迭番更代,犹如走马灯一般,教人顿生目不暇接之感,直觉兴衰遽变,短暂的豪华亦难以持作凭依。加之江南春雨朦胧、细草凄迷的气氛环境所形成的轻柔婉曼景调,这属于金陵固有节候地域呈现着的自然风貌,它们相互熏染滋润,暗暗逗出一个“梦”字。倘再作深层探究,“六朝”治乱盛亡的往事早已付诸浩浩江流,无从踪迹了,而“江雨”“江草”却是年年如此,当下映入眼帘的,又是烟笼雾罩般的暮春景色,抚今追昔,自然人事对照,怎能不满怀惆怅迷惘,顿觉一切如梦里境像呢?况且韦庄出身京兆杜陵(今陕西西安市郊)的世家大族,远祖韦待价曾为武则天朝宰相,四世祖是著名诗人韦应物,他自己却逢辰不偶,半世落拓,大唐帝国也濒临灭亡,难道就要再蹈“六朝”覆辙吗?正当潜沉到现实忧虑和历史反思的纷纭意绪中,留连踟蹰,忽地耳旁传来数声鸟啼,陡然惹起新的慨叹:鸟儿不解世事无常、治乱代变的严重,只依时序自在啼鸣,却让多情的人何以为堪?“空”字写出了因鸟声触发的感叹。
如果说前两句以总体笔墨,描摹金陵的景光风物,而情景中,只凭“梦”字轻轻透露消息;那么,后联则将目光回转到“台城”,正面点明题旨,并选择“柳”为高度凝聚的媒介形象,即景抒情,藉情统驭景,呈现了浓厚的主观指向。就像京城是全国中枢似的,台城也是金陵的中枢,皇宫和台省(中央政府)都在这里,六代倾覆的最后一幕往往于此处结束。然而,堆烟叠雾的杨柳却容颜未改,春来依旧绿遍十里长堤,一如台城豪华鼎盛时,所以说它“无情”。由于韦庄从“六朝如梦”的感受里联想到严峻的现实危机,悲悼大唐帝国的江河日下,灭亡之势已不可回,面对烟柳的生机勃勃、逢春必发景象,排遣无计中,才托辞他向,归于“台城柳”的“无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