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四时招隐辞 其一
绿意动兮崇兰,暖回薄兮千岩。蘼芜齐兮绣谷,芳菲菲兮鸟关关。
步桃坞兮曲折,叩兰若兮檀栾。佩九茎兮窈窕,采三秀兮巑岏。
石田肥兮可莳,溪毛秀兮堪餐。赋荣木兮胥悦,浩生意兮修蕃。
田歌起兮啁哳,殷社鼓兮紞紞。山中春兮可乐,王孙不来兮謇谁留兮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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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舞兮山深,蜩蚻弄兮淙铿。息琼阜兮嘉荫,漱玉涧兮甘清。
泛夫容兮十顷,搴朱实兮千寻。虬松兮五鬣,凤草兮三棱。
雨龙归兮灵洞,夜鹤化兮仙岑。羌谁招兮太史,耿清夕兮猿吟。
逃暍影兮散虑,极幽讨兮峥嵘。乐吾山兮长夏,归来兮濯沧浪之尘缨。
灏气泛兮虚寥,商籁发兮萧骚。策逍遥兮玉囿,驾言陟兮弁之椒。
石林林兮献状,浮空倒影兮清苕。漭具区兮泻碧,若杯水兮堂坳。
披素怀兮佩明月,■然啸兮泠飙。阅古今兮宇宙,一日非近兮千载非遥。
嗟湛辈兮堙灭其奚数,慨其感兮临高。水竹清兮秋晚,赋丛桂兮谁招。
风栗栗兮云黄,梅事动兮贞芳。纷白月兮广野,屑宝璐兮平冈。
云可怡兮日可献,野可撷兮水可湘。拾樵苏兮野爨,储橡栗兮山粮。
竹房深兮云暖,芸几净兮春芗。官无徵兮村静,年屡有兮金穰。
我今不乐兮岁迟暮,处嘉遁兮徜徉。击鲜拊缶兮聊以卒岁,谁争子所兮乐其乐兮无央。
春透水波明,寒峭(qiào)花枝瘦。极目烟中百尺楼,人在楼中否。
四和袅(niǎo)金凫(fú),双陆思纤手。拟倩东风浣(huàn)此情,情更浓于酒。
春水清澈透明见底,花含苞欲放,枝条嫩展,意中人在百尺楼尽目远望,不知道人在不在楼中?
我想象着伊人在熏风和煦之时,乘一叶精美的凫舟,荡漾在碧波之中,那倩姿与涟涟绿水相融;多么渴望在春风吹拂中与佳人在柳下做双陆游戏,那该多么惬意呀!假如把东风请来,把自己深深恋情洗涤得更清纯,使它比酒还醇香,比酒更浓酽。
参考资料:
1、许渊冲.宋词三百首:五洲传播出版社,2007:28
2、吴熊和.唐宋词精华上:太白文艺出版社,2001:781
3、朱明伦.古代情词三百首:辽宁大学出版社,1997:169
透:春水清澈见底。瘦:早春花枝嫩条、含苞欲放的倩姿。极目:尽目远望。烟中:烟雾缭绕之中。百尺楼:意中人所居的闺楼。
四和:一种香名,叫四和香。金凫:指鸭子形的铜香炉。双陆:古代一种博戏的名称,相传是三国时曹植所制。最初只有两只毂子,到了唐末。加到六只,叫做叶子戏。在中国已经失传。流传到日本后,称飞双陆,现尚存。拟:假如。倩:请。浣:洗涤,此指消除的意思。
此词南宋·秦湛仅存的一首词,词题“春情”,全篇写春日对所恋之人的拳拳思慕之情。
上片起首二句,以工整的一联点季节、写环境。“春透水波明”,以水写春,是说春水已透,水波澄澈如镜。透者,足也。“寒峭花枝瘦”,是说春寒犹在,所见之花有未开者,正是乍暖还寒时候。以“瘦’字形容含苞待放的花枝,真是恰到好处。《雪浪斋日记》云:“山谷小词‘春未透,花枝瘦,正是愁时候’,极为学者所称赏。秦湛尝有小词云‘春透水波明,寒峭花枝瘦’,盖法山谷也。”山谷词这三句曾被认为“蛸健亦非秦(观)所能作”(《词林纪事》卷五引陈师道语)。秦湛此处学山谷,是也可称得上“峭健”二字的。春光骆荡,水波澄澈,给人以心胸畅快的感觉;而春寒料峭,花枝傲然挺立,亦给人以瘦骨凌霜的印象。所有这些,都流露出峭健的气韵。
如果说起首用的是比兴手法,那么“花枝瘦”三字非但是客观地摹写自然景物,而且也是触景生情,兴起词人对所眷恋者的思念。因此到了三、四两句渺渺茫茫,甚至有些捉摸不定。也许这瘦小的花枝幻化为他那恋人的倩影,于是他不自觉地极目天涯,想看到恋人曾经居住过的那座高楼。“天涯”,极言甚远;“百尺”,极言甚高;四字虽很通俗,却展示了一种虚无缥缈的境界。“人在楼中否”一句,点明所想者是他心目中的那个人。从语气上看,他们相别已很久,别后也未通音信,因此彼此的情况都不了解。只一句自言自语的问话,便表达了他对所恋者无限深厚的情意。
上片歇拍仅仅提到他所思念的那个人,她的形象,她的行动,都来不及写。过片二句便紧承前意,描写昔日楼中相聚的情景。“四和”,香名,亦称四合香。“金凫”,即金鸭,指鸭子形的铜香炉。“双陆”,古代一种博戏的名称,相传是三国时曹植所制。本置骰于两只,到了唐末,加到六只,谓之叶子戏。其法中国已失传,流传至日本,称飞双陆,现尚存。词人回忆当年楼中,四和香的烟缕从鸭子形的铜香炉中缓缓升起,袅袅不绝。他和那个女子正在作双陆这种博戏,女子玩弄双陆的纤纤玉手,使他历久难忘。往日的甜蜜生活,女子的形象特征,同人只是在感情的抒发中顺带说出,自然而又妥贴,这比作专门交代要高明得多。
末二句则在怀人的基础上集中笔力抒发急欲排遣、愈益浓重的愁情,并与起首二句相映射,“东风”者,春风也。首二句云春透波明,云寒峭花瘦,都是春风中景象。由此可见,词人本有满腹怀人之愁情,故欲出来潜赏春加以排遣,始见大好春光,胸襟为之一快;继而见花思人,复又陷入更为痛苦的离情之中。“拟倩东风浣此情,情更浓子酒”,化景语为情语,设想奇警,把词人当时矛盾心情极其深刻地揭示出来。浣者,浣也、涤也。衣裳沾有污垢,可以洗涤,心灵染有愁情.也说可洗,此喻绝妙;而借以洗愁者,不是水而是风,此喻亦绝妙;院而愁未去,反而更浓,其浓又恰浓于醇酒,此喻更加恰当二有特色。
小词自花间以至宋初,都偏于柔媚香艳;即使到了秦观,也未脱尽绮靡凄婉的格调。秦湛不学花间,叵而从风格峭健的黄山谷那里继承气脉。这说明宋词发展到他那个时代,已经产生较大的变化。此词虽属于婉约一路,然已注人刚健峭拔的因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