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三祖山

观山不惮远,有癖老增剧。
是行迫王事,所过飞鸟疾。
路傍四五祖,不得着脚历。
朝来所干集,我愿容自适。
冲寒走海会,啸吟遂终日。
眷言三祖山,经从阻良觌。
僧果知我意,饭仆济行色。
崎岖五十里,入山及未昃。
山头残雪在,青瑶点微白。
殷勤承老禅,倾盖同莫逆。
为言信此山,予宝始今日。
欲以扶我衰,不鄙昔轻策。
扪萝助探讨,蹑石共登陟。
群峰耸遥翠,一水涨深碧。
行行何所喜。两脚有余力。
归来饱香积,清淡更过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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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五更风,吹梦无踪。画楼重上与谁同?记得玉钗(chāi)斜拨火,宝篆(zhuàn)成空。
回首紫金峰,雨润烟浓。一江春浪醉醒中。留得罗襟(jīn)前日泪,弹与征鸿。
五更时分一阵凄风从帘外吹进来,把我从梦中惊醒过来。要想重新登上画楼却不知道该与谁一道?记得当年无聊的用玉钗拨弄香火,如今宝篆香已经燃烧殆尽。
回首看向窗外的紫金山峰,水汽腾腾烟雾缭绕,看不到山的本来面目。看着一江春水向东流去,人却在半醒半醉之间。罗襦襟前还留着国破夫亡的的泪水,抚去这些把它们交付给远飞的大雁。
参考资料:
1、杨合林.李清照集[M].湖南:岳麓书社出版社,1999
画楼:华丽的楼阁。拨火:因为篆香燃过后成香灰,必须拨除香灰避免断了火路。宝篆:即篆香,一种香屑萦回象篆文一样的香。黄庭坚《画堂春》:“宝篆烟消龙凤,画屏云锁潇湘。”
紫金峰:即钟山,在今南京中山门外。雨润烟浓:是指水蒸汽腾腾,雾气浓郁。罗襟:意指罗襦的前襟。弹:挥洒。征鸿:即大雁。
“帘外五更风,吹梦无踪。”发端两句,看似平淡,实最沉痛。“吹梦无踪,”有两种含义:一是说正在做着好梦。梦中相见,互诉衷肠,两情缝蜷,分外亲昵。孰料五更时分一阵凄风突然袭来,把好梦吹散,致使梦中情事,似有似无,‘若隐若现,依稀恍惚,了无踪影。一是说在漫漫长夜中,二更、三更、四更都悄悄地过去了,直到五更天将亮时,凄风透过帘幕吹进室内,一股寒气直扑过来,人被搅扰惊醒,整整一夜,压根儿没有进入梦境。
醒来之后,只觉形单影隽,枕冷袭寒,空荡荡一无所有。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正如小晏所说:“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阮郎归》)所以如此,乃缘“帘外五更风”在作怪。“五更风”最会捉弄人,秦少游就曾被它捉弄过。《如梦令》云:“孤馆悄无人,梦断月堤归路。无绪,无绪,帘外五更风雨。”小别轻分,秦七尚感了无意绪,那死生异路,幽明永隔,除梦里有时相见,别无他法,然而“和梦也,新来不做。”则词人凄苦之情,又该怎样。这两句,实是一种不胜惋惜而又无限憎恨极其沉痛的呼唤。此中情意,在下面几句中,表达得更为深刻。
词人醒后,抬眼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画楼”打入脑际的,便是“重上”。因为在封建时代,妆楼与闺阁,是贵妇人主要活动场所。诸如登楼远眺,凭栏共语,饮酒赋诗,挑灯研读,都是在这个狭小的天地里。而这些闺帷韵事,唱随之乐,如今一去不复返了。所以一提及“画楼”,不期然而然的会发出“与谁同”的感慨。“与谁同”这一问,既说明词人正处于载独无依的境况中,同时还倾吐了重上时必是孤单单地无人相伴。个中滋味,与另词《御街行》“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所表达的情怀相一致。同样问得深沉,悲切,任何人读了,也会为之一掬同情之泪。
“记得玉钗斜拨火”二句,很明显是从“画楼”而忆及的闺中韵事之一。人的常情,越是在孤寂与痛苦之中,人们越是会常常忆起过去印象最深、极饶情趣的琐事,希望从饱含幸福与辛酸的回忆中,得到一点安慰。如前所述,李清照与丈夫赵明诚在金兵入侵前,朝夕相处,研究学问,日以继夜,乐此不疲。“玉钗斜拨火”这节的描写,正是对那时美好生活的追忆。“斜拨火”这一动作看闺帷中温卑的意趣,把人物形象活画了出来,使读者仿佛看到词人正手执玉钗,轻轻地拨弄着篆香上的灰烬。连她那兴致勃勃、心情欢快的神情和心灵手巧、娴熟利落的举止,都能体察得出。对当事人来说,这印象实在太深了,时刻不忘,恍如昨事。“记得”二字就表达了这种情意。而人们也能想象到:他们夫妇俩当年点着篆香,相对而坐,望着升起的烟柱,嗅着散发的芳香,冥思遐想,意会神谋,安定闲适,怡然自得的欢乐情景。“瑞脑香消魂梦断,”那一切的一切都象燃着的“宝篆”一样烟消香散,如同被吹散的梦一样,无影无踪,莫可追寻了。“宝篆成空,”份量极重,决不是小别轻分时“香冷金貌”、“瑞脑香消”所能比拟,简直可以说“万事皆空。”
过片“回首紫金峰”句,上承“画楼重上”而来。“回首”一句,自是载独无依,东西漂泊。欢乐也好,悲伤也好,都在词人脑海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每一思及,总想从这里找回什么,以慰愁怀,然而眼前所见,却是“雨润烟浓”水气云腾,烟雾弥俊,笼翠峰峦,挡住视野,看不到中原大好河山和可爱的故乡,那亲人“千里孤坟”上已拱的墓木就更不用说了。’于是悲从中来,愁思起伏,恰如紫金峰前大江汹涌,滚滚东流,不可遏止。“一江春浪醉醒中,”所蕴蓄的愁思,.不仅有己身孤苦伶仃之痛,更多的是国家危难局势飘摇之悲。这险恶的现实和不幸的遭遇,好似一场醒犹未醒的恶梦,噬啮着诗人破碎的心灵。顿使她陷于如醉如痴、迷离恍惚的状态中。此七字蕴义最富,极为含蓄,是全词的警句。陈廷焯说:“情词凄绝,多少血泪,”
“回首紫金峰,”故乡邀远,往事如烟,词人不禁清然泪下。“留得罗襟前日泪,弹与征鸿,这句措辞有力,悲中带愤。“留得”一词,与上文“记得”“回首”一气贯通,使全词结构更加显得缜密。“前日泪”是指国破、夫亡、家散等不幸所积累抛下的痛苦之泪。故乡远隔,亲人永别,千言万语,向谁诉说,她只得把满腔悲痛与愤慨所凝成的血泪,从湿透了的罗襟上拧了下来,对着征鸿用力弹去。“弹与征鸿”,化用鸿雁传书事,可与朱希真“试倩悲风吹泪,过扬州”(《相见欢》)同样设想新奇。但就悼亡而言,则以借用嵇康“目送归鸿手挥五弦”(《赠兄秀才入军》)句意,较为贴切。意思是说望着天际的归鸿,“倚楼无语理瑶琴,”通过琴声诉说凄苦情怀,寄托哀思,柳永所谓“无侈恨一,相思意,尽分付征鸿”(《雪梅香》)、贺铸“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乡目送归鸿”(《六州歌头》),所有词均如此都是这样。
落日山水好,漾舟信归风。探奇不觉远,因以缘源穷。
遥爱云木秀,初疑路不同。安知清流转,偶与前山通。
舍舟理轻策,果然惬所适。老僧四五人,逍遥荫松柏。
朝梵林未曙,夜禅山更寂。道心及牧童,世事问樵客。
暝宿长林下,焚香卧瑶席。涧芳袭人衣,山月映石壁。
再寻畏迷误,明发更登历。笑谢桃源人,花红复来觌。
这是一首纪游诗,描写游蓝田山石门精舍(佛寺)的经过。作于诗人晚年隐居蓝田山中的辋川别墅时。这首诗一起笔就透出诗人特别轻松、快适。“落日山水好,漾舟信归风。”傍晚时分,驾着轻舟,任凭晚风吹荡,令人感到惬意。这两句是诗人内心感受的自然流露。“落日山水好”,“好”这个普通而又概括的字面最能表现此时触景而生的丰富感受。这样的景致,这样的情致,自然是:“玩奇不觉远,因以缘源穷。”不知不觉间,小船荡到了水的源头。可以想象,一路上胜景有多少,诗人的兴致有多高。“遥爱云木秀,初疑路不同。”“云木秀”指石门精舍所在,它遥遥在望,叫人感到兴奋。舟行至此似乎到头了,又使人疑惑沿这条水路接近不了它,未免令人焦急。“安知清流转,偶与前山通。”谁知水流一转,发现源头未尽,正通向前山。这意外的发现,又叫人多么欣喜。如果说,前面所写是平中见“奇”,这里所写就是曲径通幽了,这就是舟行的无穷乐趣。如果只是平奇而无曲幽,兴趣就不会如此盎然了。
“果然惬所适”与“初疑”呼应,游山兴趣继续在增强着。到达山寺后见到:“老僧四五人,逍遥荫松柏。”僧众不多,且在松柏下逍遥,环境显得清静而不枯寂;“朝梵林未曙,夜禅山更寂。”这里是写僧人日常功课。僧人起早贪黑地参禅、诵经,但在诗人看来,这些方外人生活并不枯燥,自敬其事,自得其乐,精神世界充实得很呢。“道心及牧童,世事问樵客。”一是指这些僧人修行很高,佛法感化了牧童;二是说这里和平宁静,几乎与外界不相交通,“问樵客”是很偶然的事。联系结尾的“桃源人”,诗中所写似乎有桃花源生活的影子。桃源人避世而居,那里也有忙碌而有秩序的劳动生活。“世事问樵客”与桃源人向武陵渔人打听外界情况也相似,这里只是将“渔人”换成“樵客”,甚至诗人在这里就是自比樵客(僧众向他打听外事),把自己编入桃花源故事中,这又是多么有趣啊。看来深山发现的既是一片净土,又是一片乐土,这叫他更惬意了。
最后八句写“暝宿”和“明发”。夜晚睡在这里也十分可意:高林笼罩,床席象美玉一般洁净清凉,室内焚燃的是寺中特有的香料,窗外飘来的是野花的清香,浓淡相间,山月初露,辉光摇曳,这又显得多么清幽。早晨离开时他担心再来寻觅此地会迷路,出发之前他又到各处登览了一番,要把这里的山径水道牢牢记住。出发时“笑谢桃源人”,说花红时再来拜访他们。“笑谢”透出他的满足,也表现与山僧的情谊。“花红”又暗示此游正是桃红柳绿的时节,前面写“山水好”、“云木秀”就有了具体色彩,而又与“桃花源”联系起来,可见一路是花明柳暗,怪不得游兴是那般高了。
全诗二十四句,八句一层,“依次写来,妙有步骤”(王文濡语),语句自然清新,而又蕴含着丰富的情味。同代人殷璠在《河岳英灵集》中评论说:“维诗词秀调雅,意新理惬,在泉为珠,着壁成绘,一句一字,皆出常境。”还特别例举了这首诗“落日山水好,漾舟信归风”、“涧芳袭人衣,山月映石壁”等句,足见对此诗的爱赏。
我生寡结交,论议谁与质。愤气不可蟠,龙蛇走郁律。
少年学奇字,费力弄纸笔。不读五千卷,亦慕入此室。
腰间插櫑具,谈兵尤纵逸。时方用巨人,顾我何品秩。
往年承平久,出师无纪律。群盗尚纵横,岂但开边失。
皇威振海岱,戈甲耀霜日。自可扫欃枪,掩耳惊雷疾。
故人起闾巷,宿昔登近密。声焰动四方,风云生咤叱。
犬羊犹烂漫,氛气何时毕。感公赠以言,欲往非俦匹。
此事恐不免,高卧安敢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