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舸下中流。西风两岸秋。
橹声摇客梦,帆影挂离愁。
落日鱼蝦市,第烟芦荻洲。
篙人夜相语,明发又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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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路兰溪上,孤舟五月余。
波回石骨迥,沙响竹根虚。
腥触鸬鹚起,香传菡萏初。
东归书一纸,细语欲何如。
海天谁放冰轮满,惆(chóu)怅(chàng)离情。莫说离情,但值凉宵(xiāo)总泪零。
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可奈今生,刚作愁时又忆卿。
谁在海天之间放了一轮皎洁的圆月,匆匆一瞥就不禁令人惆怅起来。不要再说什么离愁别绪,每个夜晚总是涕泪飘零。
只有去到另外一个世界才能重逢,可今生又到哪里去相遇呢?这无奈的今生今世,刚刚因触景而伤了情,就又在愁怀中想起了你。
参考资料:1、(清)纳兰容若著;聂小晴主编.一生最爱纳兰词:中国华侨出版社,2015.09:第430页。
采桑子:又名《丑奴儿》《罗敷媚》《罗敷艳歌》等。双调四十四字,上下阙各四句三平韵。冰轮:月亮。值:每到,正值。凉宵:景色美好的夜晚。
碧落:道教语。指青天、天空。可奈:怎奈。李煜《采桑子》:“可奈情怀,欲睡朦胧入梦来。”
“海天谁放冰轮满,惆怅离情。”上片前二句因离情而责怪月亮:是谁让天字中的月儿变得那么皎洁明亮。难道他没有看到我的离情惆怅吗,词人恼月照人,又增“月圆人不圆”的怅恨,这种借月以表达怀念之情的作法与苏东坡的“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朱淑真的“多谢月相怜,今宵不忍圆。”有异曲同工之妙。“莫说离情,但值凉宵总泪零”。接下二句,写这种离情已不堪提起,每到凉夜,总耍使人伤心落泪。只是反反复复地说离情,而不说明是怎样的离情。
“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直至下片的“碧落重相见”,才知道先前所说之离情,并非一般之生离,而是凄然断肠的死别。自居易《长恨歌》诗里有“上穷碧落下黄泉,丽处茫茫皆不见”之语,是说贵妃死后,明皇命方士通天彻地去寻。容若作此语。说明爱人亡故。然而就算碧落重逢。也正如李商隐《马嵬》诗中所说的“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即使能够重见,已不是今生的事了。至于今生呢,偏偏在忧愁之时总会想你。“刚作愁时又忆卿”。语简情深,哀婉之处动人心魄。愁上浇愁,苦上加苦。容若心思之凄惋低徊,由此亦可见一斑。既然无力逃脱记忆的深渊,他也只能寻求一些希冀,今生最想实现的事情,不过是再见一面,再走一遭,却已是天上人间。纳兰明白,只应碧落,才有重见的可能,可今生,又如何去到那里啊。她依然消失人世,他只能遥望不舍。
闲夜命欢友。置酒迎风馆。
齐僮梁甫吟。秦娥张女弹。
哀音绕栋宇。遗响入云汉。
四座咸同志。羽觞不可算。
高谈一何绮。蔚若朝霞烂。
人生无几何。为乐常苦晏。
譬彼伺晨鸟。扬声当及旦。
曷为恒忧苦。守此贫与贱。
久客令不厌,初春乍许寒。
飞蓬妨览镜,脱粟愧加餐。
坐有夸年酩,门谁住马鞍。
重来会相见,老性忍悲欢。
言从孟诸泽,重到尉城阴。古调久不作,忽闻流水音。
秋霜归侠气,春雪上文心。爱尔难为赠,兰苕愧短吟。
每恨人生会合难,兴来一醉尽君欢。雨沾翠佩帘花细,酒凸金杯饮兴宽。
《胡旋》舞低翻翠袖,串珠喉稳怯春寒。朝来酒醒蓬窗下,依旧春风苜蓿盘。
好风自远来,小雨初濡地。
虽当未夏半,已有清秋意。
新蝉乍孤吟,病叶或先坠。
顿觉愈沉疴,暂喜濯炎炽。
彩笔动高兴,瑶徽发幽思。
贱子独何为,宵凉甘熟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