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窗翻遍竹炉香,楼外更声作许长。
解事灯花相报似,拥炉儿女说荒唐。
猜你喜欢
箕斗光移析木津,踏霜扶醉不惊尘。
夜寒应是梅花觉,半斂愁容婉侍春。
卧闻百舌鸣春风,起睇檐间惟见一。
自惊夫岂鬼神欤,久立恍然神未释。
人能化鸟旧所传,断以不疑因杜鹃。
尔今变化自何物,傥匪败家由败国。
谁书景福笔嶙峋,眼底遗文世外身。渐入璇玑窥宝相,斜穿环翠揖真人。
啸台孤凤嘘灵草,润石眠龙露好春。忽转平铺开返照,还疑宫阙涌金银。
凉风堕黄榆,万马皆南驰。而我方北首,度关及鸣鸡。
石路更幽阻,仆夫惨不怡。徐驱待明发,泱漭穷烟霏。
貂裘者谁子?怪我逢掖衣。为言霜露多,遑遑独安之。
我非不自爱,简书今有期。忆昔州县间,折腰向小儿。
荏苒二十年,白首初登畿。同袍如燕鸿,去住恒相违。
悠然慨平生,与世何参差。暝投龙门驿,高馆临回溪。
青崖拱白月,水木含馀辉。秋色故潇洒,我行殊未迟。
相从况魁彦,炯若珊瑚枝。衰暮奚足云,一觞聊共持。
君住马溪上,我住滆湖中。平生酒颠花恼,此事那输公。
自逐鹓班鹭队,回忆练裙檀板,甚日恰重逢。也料秋江畔,开到粉芙蓉。
人世事,枝向背,絮西东。青山见人分袂,替作别时容。
纵使锦袍入直,讵抵绿蓑听雨,钓艇漾晴空。他日访君处,烟水定留侬。
闺庭兰玉照乡闾,自昔虽贫乐有余。
岂独家人在中馈,却因麟趾识关睢。
云軿忽已归仙府,乔木依然拥旧庐。
忍把还乡千斛泪,一时洒向老莱裾。
今日天气佳,清吹与鸣弹。
感彼柏下人,安得不为欢。
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
未知明日事,余襟良以殚。
今日天气多美好,管乐清吹鸣琴弹。
感慨柏下长眠者,人生怎能不为欢?
清歌一曲发新声,新酒使人开笑颜。未知明日事,余襟以殚。未知明日生死事,快意当前且尽欢。
参考资料:
1、孟二冬.《陶渊明集译注》:昆仑出版社,2008-01.第30页
诸人:众人。周家墓:据《晋书·周访传》载:陶侃(kǎn)当初乡居未显达时,遭父母丧,将要下葬,家中忽失一牛。陶侃寻牛时遇一老父,老父说:“前冈见一牛,眠山污中,其地若葬,位极人臣矣。”又指一山说:“此亦其次,当出二千石。”于是陶侃葬父母于前一山。将另一山指示给周访,访葬其父,果为刺史。陶、周两家世婚。陶渊明这次所游之地,也许就是周访家墓。清吹:指管乐器。鸣弹:指弦乐器。
感:感悟,有感于。柏下人:指葬在柏树下的墓中人。安得:怎能。
清歌:清亮的歌声。散:发出。绿酒:新酒。刚酿出来的酒呈绿色,故称。开:启。芳颜:美好的容颜。指笑逐颜开。未知明日事,余襟(jīn)以殚(dān)。明日事:指将来之事,包括生死之忧。襟:心怀。良:甚。殚:竭尽。
这首诗就内容看,当是陶渊明归田以后的作品。篇幅简短,内容平凡,但却博得很多人的赞赏,当有其不平凡的所在。说平凡,如“”“”写在某一天气候很好的日子里,和一些朋友结伴出游,就地开颜欢饮,或唱“清歌”,或吹管乐和弹奏弦乐以助兴。这都是很普通的活动,诗所用的语言也很普通。说不平凡,因为所游是在人家墓地的柏树下,要“为欢”偏又选择这种容易引人伤感的地方。在引人伤感的地方能够“为欢”的人,不是极端麻木不仁的庸夫俗子,应该就是胸怀极端了悟超脱,能勘破俗谛,消除对于死亡的畏惧的高人。渊明并不麻木,他明显地“感彼柏下人”死后长埋地下所显示的人生短促与空虚;并且又从当日时事的变化,从自身的生活或生命的维持看,都有“未知明日事”之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为欢”;还能做到“余襟良已殚”,即能做到胸中郁积尽消,欢情畅竭,当然有其高出于人的不平凡的了悟与超脱。以论对于生死问题的了悟与超脱,在渊明的诗文中,随处可见,如《连雨独饮》:“运生会归尽,终古谓之然。”《五月中和戴主簿》:“既来孰不去,人理固有终。”《神释》:“老少同一死,贤愚无复数。”“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挽歌诗》:“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归去来兮辞》:“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这是一种自然运化观、朴素生死观,比起当时“服食求神仙”、追求“神不灭”的士大夫,不知高出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