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无情老,宵云有恨低。
轻寒借鸿驶,早暝入乌啼。
晦烛风生幔,漂花溜涨溪。
滴階兼被草,聊此況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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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xù),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昏鸦掠过天空,远而飞去,自己却满怀着怨恨,临风独立。眼下是急雪翻飞,有如柳絮散落香阁。晚风轻轻地,吹拂着胆瓶中的寒梅。此时此刻,心字香烧成灰烬,自己的心也已冰冷。
参考资料:
1、张秉戍.纳兰词笺注:北京出版社,2000
2、施议对.纳兰性德集:凤凰出版社,2011
昏鸦:黄昏时分,昏暗不明的乌鸦群。香阁:青年女子所居之内室。 胆瓶,长颈大腹,形如悬胆之花瓶。心字:即心字香。
这首词,抒写的是黄昏独立思人的幽怨之情。题材常见,容若所取的也是寻常一个小景。但此寻常小景经他描摹,便极精美幽微。尤以结句最妙,一语双关。“心字已成灰”既是实景又有深喻,既指香已燃尽,也指独立者心如死灰。很是耐人寻味。此词一般解作闺情词,是女子在冬日黄昏思念心上人,然而,解作容若思念意中人也未尝不可。
以“尽”与“立”描摹一种状态。而“恨因谁”,则郑重地提出问题。但是,并不马上回答。而已“急雪”与“轻风”一组并列对句,展开画面。即将内在情思物景化,令其与外部景物融合为一,又将外部景物情思化,谓其“乍翻”与“吹到”。究竟有情、无情,难以分辨。然后,直至结尾,才推出答案。谓心字香与香字心,都已死去。用的是双关语,颇饶意趣。而言情如此,亦够决绝。或以为说闺中情,代女子立言,谓于冬日黄昏,思念着远游人。
这首词存在一个镜头转换,如同拍电影一样。前面两句写的是纳兰自己站立在黄昏渐渐笼罩的昏暗之下,望着渐渐飞远的昏鸦,心里充满伤感,不停地叹息。后面写的却是闺中的女子所住的香闺。这个女子是纳兰心爱的女子。纳兰把镜头对准了她的香闺,对准了香闺的一切物事:从窗外飘进来的柳絮、胆瓶、插在胆瓶内的梅花、落在书案上的梅花花瓣、已经燃完的心字香的灰烬。
银笙声声衬着天涯游子的心香飘摇,归乡之念绵延却始终杳杳。某日醒来惊觉流光已把人抛闪。流光无情比起自觉心如死灰,更叫人心下惘然。
梅公怜我髭如雪,赠以双禽意有云。但见寻常思白兔,便疑不解醉红裙。
吟斋虽喜留闲客,野性宁忘在岭云。我有铜台方尺瓦,惭非玉案欲酬君。
清池小圃开云屋。结春伴、往来熟。忆年时、纵酒杯行速。看月上、归禽宿。墙里修篁森似束。记名字、曾刊新绿。见说别来长,沿翠藓、封寒玉。
扬雄一区宅,今乃在章丘。老树叶丛茂,小溪滩乱流。
鸡豚为岁计,谷米望秋收。晓暮襟怀里,携琴得句不。
乘兴寻幽到海涯,悬泉千仞溜争奇。空传如练玄晖语,笑绝翻盆杜甫诗。
云里飞虹终想像,风前瀑布亦参差。千秋为汝标名字,白玉生烟岂曼词。
才下多阨穷,地僻罕人客。半生走四海,竟无第一策。
暮年忽大悟,惟有紧闭门。朝作一池墨,弄笔招羁魂。
初若奔騄骥,忽如掣蛟鲸。鬼神森出没,雷雨更晦明。
飞扬兴已极,投笔径就床。酣酣一枕睡,不觉幽梦长。
手携避秦人,行上腰带鞓。下视河流黄,仰看天宇青。
大呼自惊觉,夜半灯欲死。茆檐雨点滴,身乃在万里。
挑灯影突兀,顾问汝是谁。留侯虽强食,轻举亦何疑。
塞垣巇崄地,岁莫为谁来。交态只如此,宦情何有哉。
岂能供世用,聊复竭吾才。夜夜家山梦,羸骖几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