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衣托载道傍车,人事匆匆岁欲徂。风雨四更鸡乱叫,关河千里雁相呼。
芜菁散漫根犹美,桑柘萧条叶渐枯。却向高丘重回首,五云缭绕帝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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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冠盖尽才贤,两载追随得后先。珠履食鱼春日上,褐衣骑马朔风前。
苏公去蜀八千里,韩子客京三十年。从古辛勤有名誉,惭予早赋式微篇。
回飙振兰皋,秋风何萧森。神龙思远波,猛虎恋茂林。
驾言返故乡,念子思难任。握手不能别,泪下沾衣襟。
四顾何茫茫,谁为相知音。一为鸿鹄吟,道遥内伤心。
与君结交心,世人非所窥。如何金石谋,忽忽生别离。
孉娱不可再,沉思令心悲。君还处金闺,予将天一涯。
江湖渺浩荡,会面茫无期。行人从此去,彷徨亦何为。
君其爱玉体,慰我长渴饥。
天风西北来,萧萧动高楼。摇落怆中怀,何以慰离忧。
念我平生亲,涕泪不能收。岂不怀往路,为君暂淹留。
执手对长河,情思良悠悠。愿言俱努力,千载崇良谋。
昔年在伊洛,林壑每相从。
对扫竹下榻,坐思湖上峰。
自言伊洛波,每起沧洲忆。
今兹道行游,千里东南国。
都门汴河上,柳色入青烟。
流水向淮浦,归人随越船。
东南方林巘,万壑新流满。
小桂绿应芳,江春行已晚。
蔼蔼赤城阴,依依识古岑。
一去谁复见,石桥云雾深。
小范湖海豪,霜翮迥独立。诗名三十年,卷轴森戢戢。
合陪砥砮贡,昱簉鹓鹭入。蹉跎堕网罗,取势斜飞集。
栖栖县博士,进退阶伍什。此来叹何晚,风诗清可挹。
东安号多士,骚墨居谏给。馀芳袭学子,簪笔负箱笈。
先生隐讲帏,渊源探轲伋。诜诜榱桷材,大匠总收拾。
我亦个中人,奔走缘缕粒。识字多不多,炙竹槁无汁。
衰穷两相值,嘘呵借君湿。亲帏恻盘羞,我志已不及。
是时秋向残,客路西风急。寒溪月正明,归晒旧蓑笠。
杜鹃千里啼春晚,故国春心折。海门空阔月皑(ái)皑,依旧素车白马夜潮来。
山川城郭都非故,恩怨须臾(yú)误。人间孤愤最难平,消得几回潮落又潮生。
杜鹃鸟啼到了暮春时节,故乡总勾起人伤春的情绪。钱塘江口空阔辽远,洁白的月光下,似乎伍子胥的素车白马又奔潮而来。
山川家国都不是原来的模样,人间的情义都被耽误。心中有情怀难以平复,怎么经得起几回潮起潮落。
参考资料:
1、叶嘉莹,安易编著.王国维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6.1:第476-482页
2、王国维著.山有扶疏编,一生最爱人间词为伊消得人憔悴附人间词话:天津教育出版社,2012.08:第102页
虞美人:词牌名,原为唐教坊曲,后用为词牌名。双调,五十六字,上下片各四句,皆为两仄韵转两平韵。杜鹃:鸟名,又名杜宇、子规。春晚:春暮。故国:故乡。春心:春景所引发的意兴。海门:内河通海之处,此指钱塘江口。皑皑:雪白貌。素车白马:送丧的车马。此处指伍子胥。夜潮:潮水每日两次,此指夜间之潮。
城郭非故:用丁令威成仙化鹤事,且极言城郭亦非当年。以此来警喻世人。后世多用此典。恩怨,恩与怨,常偏指怨恨。须臾:片刻,短时间。误:错误,引申为迷惑。孤愤:耿直孤行,愤世嫉俗。消得:此谓怎禁得起。
上片第一、二句为第一层。
首句画出了一幅凄美的“千里暮春图”,把读者带入了一片充满悲哀的广阔空间;第二句“故国春心断”的“春心”,是被春景所引发的一种美好的意愿。不过要注意“春心”这个词,古人常常把它和“伤”、“损”一类的词连用,更是充满了理想幻灭的悲伤与迷惘。这两句直白悲凉心境,其中流露着一种深深的眷恋之心和幻灭之感。
上片第三、四句为第二层。
此两句就写出了这样一幅开阔雄豪的画面。不过应该注意到:结合开头两句来看,这幅画面应该不是眼前所见,而是故乡夜潮景象在作者心中的留影。它在开阔中有苍凉,雄豪中有孤寂,奔放中有执著,而且还叠加了一个复仇幽灵的幻象,因此并不完全是现实的再现,而是心灵对现实景象的折射。那月下的海面和潮头的幽灵已经有一种悲壮之美,而“依旧”的百折不挠又有一种誓不屈服之意。这两句以一种开阔豪放之致使这首词从低回走向高昂,为开拓下片作引线。“皑”、“来”相叶,“月”与“夜潮”相应,有境界。
下片第一、二句为第三层。
这两句宜视为午夜心潮澎湃的内容,主观上对山川、人物的看法。所谓“山川城郭都非故”,只能是王氏感情激动的叹息;王氏认定,人世间人情陡变,有反清的思潮涌起。“故”、“误”相叶,使所抒之情进一步展开。
下片第三、四句为四层——结束语。
“人间孤愤最难平”,是全词抒情的顶点,其内涵指其他人倾向于革命,而作者却着意维护满清。作者从拥戴满清看问题,那是他所谓的“国是”。他愤恨时代潮流前进,因而他只能向隅而泣。末句视为疑问句,自有无穷感慨在内。钱塘江潮落又潮生,是永恒的,王氏为“国是”忧心如焚。“平”、“生”相叶,也正道王氏平生的心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