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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深锁薄情种,清夜悠悠谁共?羞见枕衾(qīn)鸳(yuān)凤,闷则和衣拥。
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窗外月华霜重,听彻《梅花弄》。
那华丽的高楼上深锁着一个多情之人,清冷的漫漫冬夜却无人和她共度。独守空闺之时,更怕看见枕头、被子上绣着的成双成对的鸳凤,烦闷的她无心解衣,拥被而眠。
没来由地,忽然画角声起,惊动了警卫森严的整个城池,也打破了她的新梦。望窗外月光铺地,映着严霜,听《梅花三弄》的乐曲幽幽响起,一曲终了,犹自辗转难眠。这万般凄冷,如何消磨?
参考资料:
1、徐培均罗立纲编著.秦观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3年:222-225
2、綦维整理.宋诗画谱:山东画报出版社,2006年:70-71
玉楼:汲古阁本误作“秦楼”。羞见:怕见。
无端句:无端,没来由,无缘无故。严城,防守严密之城。月华:月光。听彻:听毕。曲终,谓之“彻”。《梅花弄》:汉《横吹曲》名,相传据晋桓伊笛曲《三调》改编;后为琴曲,凡三叠,故称《梅花三弄》。
少游词的基本风格为雅丽,但也有少量俚俗之作,吴梅曾举俚俗之词数首,惟不及此。可见此词既雅又俗,殊难界定,可以雅俗共赏视之。
“玉楼深锁薄情种”,意谓词中女子被“薄情郎”深锁闺中。在中国传统文学中,一般称男子为薄情郎或薄幸,这里的“薄情种”概指夫婿。古代女子极少与外界接触,遇到夫婿外出,自有被深锁玉楼之感了。
词在介绍环境、引出人物之后,便以情语抒写长夜难眠的心境。“清夜”,写夜间的清冷沉寂,“悠悠”状夜晚的漫长。悠悠春夜,闺人独处,备觉凄凉。而着以“谁共”二字,则更加突出孤栖之苦。又以问句出之,便渐渐逗出相思之意。此时她惟见一床绣着鸳鸯的锦被、一双绣着凤凰的枕头。凤凰鸳鸯,皆为匹鸟。这对单栖的女主人公来说,无异是强烈的对比、辛辣的讽刺。鸟儿尚且成双作对,人儿反而孤眠。因此说是“羞见”。这二字用得极好,既通俗,又准确。以“羞见枕衾鸳风”烘托人物的内心活动,也极为贴切。歇拍“闷则和衣拥”,清人彭孙通谓“新奇之甚”。可这里俚语,也就是话在人民口头的语言,一般雅词中是不用的。少游这里用了,就显得真挚、坦率,富有生活气息。在这一句中,“闷”字似更为要紧,女主人翁因为被玉楼深锁,无人共度长夜,所以心头感到闷得慌。闷而无可排解,只得和衣拥衾而卧。因此这一句是上阕的结穴所在。
下阕写女主人翁梦醒。她拥衾而卧,似乎睡着了,人梦了。依词意,她似乎梦得很甜美。但刚刚人梦,就被城门楼上传来的画角声惊醒。“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意境好似李清照《念奴娇》中的“被冷香消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不过这里的新梦是被画角声所惊醒罢了。梦被惊醒,睁眼看看室内,照理应该仍是“羞见枕衾鸳风”,仍是“闷则和衣拥”。然而这样写,词情便没有发展,境界更显得重复。于是词人宕开一笔,从室内写到室外。
室外的景象,同样写得很冷静,但语言却变得更为雅丽一些。此刻已到深夜,月亮洒下一片清光,地上铺着浓重的白霜。月冷霜寒,境界极其凄清。这也是主人翁心境的写照,即王国维《人间词话》所云“有我之境”是也。在此境界中,主人翁似乎谛听着外面的一切,刚听罢严城中传来的画角声,又传来一阵哀怨的乐曲——《梅花三弄》。听《梅花弄》而曰“彻”,说明她从头至尾听到最后一遍,其耿耿不寐,可以想见。这结尾二句,紧承“梦破”句意,针门一线,衔接得妙,从视觉和听觉两方面刻画主人翁长夜不眠的情景,从而突出“忆故人”的“忆”字,语言清丽,情致雅逸,留有余味,耐人寻绎。
楼船海上迷烟涛,金盘仙露秋风高。咸阳三月成煨烬,茂陵到处生蓬蒿。
岂知仙岛波光上,轻于弱水之浮毫。漂萍无根津无托,浮山已在罗山泊。
共工怒触愚公愚,女娲山神无所需。如今影落天池外,往往疑是北溟鱼。
我乘飙车驾三蹻,徘徊倒影双笼鸟。轻风吹衣挂云端,误唾珠玑落天表。
天表无远近,罗浮咫尺间。九节白玉杖,相将入玄关。
玄关杳窱混太清,紫云为盖青云城。俯视三万六千尺,日月虽照何冥冥。
泉源流水深不测,瑶石璇台列其侧。征翼名足声空闻,乍高巘兮忽长林。
波激石兮碎玉,石咽波兮鏦金。芝有年而驾车,木无影而千寻。
凤喈喈兮浴潭,龙冉冉兮布霖。忽层云斐亹以出没兮,似波涛运海翻千万里之鲲鹏。
风淜滂飘拂其缘阿兮,嚣喧洼窍散入华叶容与于众芬。
邈仙洞之窈窅兮,纷夜乐之鋞鈜。啸乍舒而纵腭,歌转哀而激唇。
九疑三湘烟雾敛,大地月色同纷纷。零露瀼兮白皎皎,寒威肃兮夜沉沉。
吹万忽兮悄悄,微飙静兮泠泠。仙之人兮下云軿,划连幛兮列屏。
命吹笙兮董双成,鼓震灵之璈兮许飞琼。寒苍麟兮酌玄英,授瑶笈兮妙韫,传大药兮长生。
指挥上界路何遥,试望沧海今扬尘。盍归来兮清虚天,世之人兮难与群。
关门既回车,刀圭讵试君。张良眷恋亦王汉,刘安迟迟但埋金。
噫吁嘻,送君行行当安之,别离有尽会有期。君再来兮餐紫芝,但恐二女侍,头白成衰婺。
珍重玄都约莫语,此辈元痴儿,来兮当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