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家养女才十五,手足如绵独当户。阿爷前月去行商,小弟伶仃未离母。
筠篮日暮挑菜葵,倩人远籴防朝炊。簪花枝重黄垂额,汲涧泉深绿照眉。
生时不得嫁时力,却喜夫家惯耕织。堂前供养老姑存,姑为艰难少颜色。
夜来小弟报平安,见说新年百计宽。此身岂愿独温饱,父母养我良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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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蓬门人不识,四幅苧裙手自织。鬓边祗以荆为钗,箧内浑无帛一尺。
行年三十犹未嫁,专与人家作针刺。赢将升斗奉阿母,春日秋夜閒不得。
东邻有女富何如,箱常盈千辆盈百。镜里方及二八年,春中已适金张宅。
世人重色总堪嗟,况重高门不论色。高门自富吾自贫,肯以罗绮改贞德。
犹胜弃妇死路傍,冤魂入土血为碧。
石公说道理,句句出凡格。相知贵知心,岂恨主为客。过须归去来,旦晚上无厄。主人诚贤人,多应不相责。
送郎下西洲,畏侬不回顾。恨煞浪头风,转向烟中树。
烟树冷茫茫,风来吹断肠。赠我双环镯,不如置道傍。
秋色萦怀抱。正缄来、房山新绘,江村缥渺。甲帐前头供奉客,尽日亲承天笑。
算纵有、长林丰草。除是功成头并白,赐明湖、一曲容归老。
见卵计,笑君早。
绿杨踠地平桥小。问丹青、枫江转处,阿谁归棹。万事后人吾分定,此计合教先了。
待重见、浊醪相劳。七十二峰湖上路,隔姚江、烟雨无多少。
眼底事,海鸥鸟。
思亲悲有梦,报国愧无文!负郭田三亩,临溪屋一分。
水清鱼可数,树密鸟犹闻。争似家僮逸,开帘放白云。
竹净娟婵带月,山寒杳窅沉晖。天边晚树独眺,江上春潮客归。
髻(jì)子伤春慵(yōng)更梳。晚风庭院落梅初。淡云来往月疏(shū)疏。
玉鸭熏(xūn)炉闲瑞脑,朱樱斗帐掩流苏。通犀(xī)还解辟寒无。
懒:《花草粹编》作“慵”,《历代名媛诗词》作“恼”。玉鸭熏炉:玉制(或白瓷制)的点燃熏香的鸭形香炉。熏炉形状各式各样,有麒麟形、狮子形、鸭子形等;质料也有金、黄铜、黄铜、铁、玉、瓷等不同。
瑞脑:一种香料名。朱樱斗帐:斗帐,覆斗形的帐子。流苏:指帐子下垂的穗儿,一般用五色羽毛或彩线盘结而成。遗犀:犀,指犀牛的角。遗,应为“通”之误。
这是一首反映贵族女子伤春情态的小调。运用正面描写、反面衬托的手法,着意刻划出一颗孤寂的心。
上片首句写人,“髻子伤春慵更梳”似是述事,其实却是极重要的一句心态描写:闺中女子被满怀春愁折磨得无情无绪,只随意地挽起发髻懒得精心着意去梳理。接下来两句是写景,前句“晚风庭院落梅初”中的“初”字用得极工巧,它使得写景之中又点出了季节时间:习习晚风吹入庭院,正是春寒料峭经冬的寒梅已由盛开到飘零之时。春愁本就撩人,何况又见花落!后句“淡云来往月疏疏”写淡淡的浮云在空中飘来飘去,天边的月亮也显得朦胧遥远。以“疏疏”状月,除了给月儿加上月色朦胧、月光疏冷之外,仿佛那还是一弯残月,它与“淡云”、“晚风”、“落梅”前后相衬,构成了幽静中散发着凄清的景象,完全和首句渲染的心境相吻合。上片运用了由人及物、由近及远、情景相因的写法,深刻生动。
下片通过富贵华侈生活的描写,含蓄地反衬伤春女子内心的凄楚。前两句写室内陈设极尽华美“玉鸭熏炉闲瑞脑,朱樱斗帐掩流苏”:镶嵌着美玉的鸭形熏炉中,还闲置着珍贵的龙脑香,懒得去点燃熏香;织有朱红的樱桃花色的、覆盖如斗形的小帐低垂,上面装饰着五色纷披的丝穗。这里主要写室内的静物,但也有心情的透露,如“玉鸭熏炉闲瑞脑”中的一个“闲”字,不就闪现出女主人公因愁苦无绪,连心爱的龙脑香味也懒得闻嗅了吗!结尾是一个问句“通犀还解避寒无”,句中的“通犀”指能避寒气的犀角,名“辟寒犀”,据唐·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记载:“开元二年冬,交趾国进犀一株,色黄如金。使者请以金盘置于殿中,温然有暖气袭人”,该句意思是说:试问这只金灿灿的辟寒犀角,现在还会不会再把温暖宜人的气味释放出来?句中“还解”的一个“还”字点出了这样的内容:往昔之时,这只犀角曾尽心尽意地为男女主人布温驱寒;而今伊人远去,天各一方,犀角有情也应感伤,你到底还知道抑或忘记了为孤独的女主人避寒的使命呢?词人假借向犀角的设问,进一步刻划词中人触物伤情多愁善感的性格,也使句意曲折婉转、摇曳生姿,好似在微波细纹的水面上,又激打起一圈向周边渐渐扩展的涟漪。
该篇在写作技巧上的特点,值得加以强调的当推:炼字维妙,不着雕痕;未画愁容,愁态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