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净居诗

何事回真馆,标名作净坊。
金园存废趾,玉兔效殊祥。
躍汉劳罝纲,环山莹雪霜。
来疑崑岫出,去讶月轮藏。
隐顯经千载,薰修荫一方。
宝坛隳道祖,华榜耀空王。
奥域居全晋,灵祠接庆唐。
烟霞生四面,楼殿起中央。
暎日杉阴合,飘空磬韵长。
伊余闻胜概,宁惜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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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二三月,缘草被修路。青林无鲜华,啼鴂亘晨暮。
凄彼泉下人,不知春风度。驱驱无返辙,谁者为新故。
往古既复然,非我独忧惧。天物各推迁,胡为滋惊怖。
虑苦不得甘,蚤计良巳误。灭性以求真,浮光栖月露。
鼎鼎百年中,含情抱贞素。
金元胜迹销沈讫,日下扯挦半残阙。渎山玉海岿然存,疑是总呵烦神物。
只孙高宴忆传觞,乞汝神浆凭换骨。壶公缩地元圃开,万斛源通酒龙窟。
即看星宿卷波涛,似并昆仑行垦芴。冰夷海童驱百怪,入与赍偕出与汩。
巨鳞长鬣逞飞腾,渫雨歊云惊屑没。洪纤环绕灿星罗,拱卫衢尊严屹屹。
钟沈鼎出几迁贸,显晦总随元气㗵。蓬莱清浅诧扬尘,繁华瞥眼旋飘欻。
宝器同沦逐化龙,旧录间披嚼空蚏。曾闻白黑间成章,巧手随宜作洼突。
恰借绵云隐翠螭,还留墨点成斑鳜。一一状态入牢笼,太极周圆精所郁。
自从方外困齑盐,无复陛前光衮黻。广寒尚想构嵯峨,琼岛空看浪漰渤。
乃知至宝失所托,流落人间愁隉杌。我皇稽古勤蒐讨,糺缦光华文治蔚。
偶向仙坛觅曩踪,尘涴千秋重拭拂。依然秘殿位置宜,合浦珠还气忽勃。
苔花剔尽虹彩飞,顿起泥涂更绣韨。仿佛西京钟虡移,剩却金人犹仡仡。
昆冈劫后几多年,不灰仅有炉中柮。好从银瓮缅遗模,何待荒榛寻断碣。
摩挲三币转增吁,得路真堪补黥刖。天歌浩唱涌江海,韩苏石鼓惭雕劂。
要识遭遇合有时,圣情岂为玩好抇。瑜瑾潜光终必发,宝物尚尔贤宁不。
千金市骨致神骏,长此幽遐无沮艴。
予女媭(xū)家沔(miǎn)之山阳,左白湖,右云梦,春水方生,浸数千里,冬寒沙露,衰草入云。丙午之秋,予与安甥或荡舟采菱,或举火罝(jiē)兔,或观鱼簺(sài)下;山行野吟,自适其适;凭虚怅望,因赋是阕(què)。
著酒行行满袂(mèi)风。草枯霜鹘(hú)落晴空。销魂都在夕阳中。
恨入四弦人欲老,梦寻千驿意难通。当时何似莫匆匆。
带着微醉的酒意漫步,衣袖灌满迎面的清风。原野上秋草一片枯黄,捕食的鹰隼飞落晴空。离别的黯然销魂,大都由于站在夕阳之中。
怨恨陷入离别的思念,人就要变得衰老;梦中到千百个驿站寻觅,心意就很难相通。当初分离的时候,不如不要急急匆匆。
参考资料:
1、章培恒,安平秋,马樟根主编;王晓波译注,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宋四家词选译修订版,凤凰出版社,2011.05,第153-154页
媭:楚人称姊为媭,此处即指姐姐。沔:沔州,今湖北武汉市汉阳。古属楚国。山阳:村名,山南为阳,在九真山(汉阳西南)之南,故名。白湖:一名太白湖,在汉阳之西。云梦:即云梦泽,古薮泽名,今洞庭湖亦在其水域内。这里代指湖泊群。浸:浸淫弥漫。衰草:秋冬衰败枯萎的草。衰草入云,形容衰草延伸至地平线,与天边云相接。丙午:即宋孝宗淳熙十三年(公元1186年)。安甥:作者一个名安的外甥。罝:捕兽的网。这里作动词用,以网捕兔。簺:用竹木编制的栅栏,一种用来拦水捕鱼的工具。自适其适:自得其乐。自己感受这种安逸闲适的生活。前一“适”作动词,“以……为闲适”;后一“适”作名词,指安闲适意的生活。虚:同“墟”,大丘,大土山。凭虚,犹言凌空、对望蓝天,一说站立在空旷之处。
著酒:被酒,喝了酒的意思。行行:不停的行走。袂:衣袖。鹘:一种鸷鸟,一说即隼。霜鹘,即秋天下霜后的这种猛禽。销魂:形容忧伤愁苦的样子。一说指离别感伤。用江淹《别赋》“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语。都在,一说作“多在”。
四弦:指琵琶。此指离别的思念。驿:驿站,古代传递邮件的公干人员往来住宿之所。千驿,形容路远。何似:如何,不如。
这首词前的序前半篇写山阳之壮观,后半篇写游赏之快乐,然而末尾笔调突转:“凭虚怅望,因赋是阕。”原来,游赏之乐竟丝毫不能弥补词人心灵的悲伤。序末正是词篇的引子。
上片由小序”山行野吟”引发出词意,起句写自己带着酒意奔走,秋风满怀,形象地表现出“自适其适”的心绪。“草枯”句紧承首句,大得“天高恁鸟飞”的意趣。此二句极写天地之高旷,便见出词人之“凭虚怅望”,于是由景生情。“销魂”句在夕阳西沉的景况里油然生起离别情愫,极精辟地将情与景、人与宇宙融为一境。原来上二句所写天地之高旷,竟似容不下词人无限之惆怅。词意便很自然地折入到下片表现离恨别绪的抒写中去。起到上勾下连,承前启后的作用。下片用“恨”字绾带,过片二句对偶,写想象中之情人对己的刻骨相思。“恨入四弦”指恋人在琵琶之声里倾注进满怀幽怨,伊人在声中亦红颜渐老。何至言老。“思君令人老”,故老之一字,下得沉重。不仅写出伊人对自己相思成疾,亦写出自己对其相知之深,从对方的角度来刻画双方的情深意重和相思之苦,可见其爱情之内蕴原是极高雅亦极深厚。下句词人想象她在梦中相觅,然而山长水阔,天遥地远,纵然寻遍千百个驿站,也难寻到自己。歇拍唱出“何似莫匆匆”,表达了内心的深深悔意,悔恨当初不应该匆匆分袂,轻易放走意中人。下片词纯是刻划恋人的心态,诚挚深切。这都是词人想像出来的,假着恋人说出自己心头的情思,益见两人情关痛痒,心神系之。
全词整体构思颇见白石特色。序与词,上、下片,皆笔无虚设,一脉关联,而又层层翻进,实为浑然一体。序中极写游赏之适意,既引起词中无可排解的忧伤,又反衬忧伤之沉重。上片极写天地之高旷、夕阳之无极,实为下片所写相思之深远、伤心之无限造境。纵观全幅,序作引发之势,上片呈外向张势,下片呈内向敛势,虽是小令之作,亦极变化开阖之能事,此是尺小兴波之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