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日日东风狂,长淮水与风争强。层涛如山势欲立,怒潮逆上相颉颃。
大舟乱流流转急,人马蚁集骇欲僵。篙师捩柂誇好手,迎风簸浪抑且扬。
小舟径渡矜勇捷,翩如一叶凌空翔。须臾掀舞浪花里,回澜百折争低昂。
我闻夏后分四渎,百川受职皆循良。迩来洪河恣陆梁,清浊混殽隳旧防。
昨者王师扼淮口,坐制鲸鲵如犬羊。天吴罔象不敢动,河失故道谁之殃。
汉武当年塞瓠子,劳民兆乱纷抢攘。中原父子化鱼鳖,至今千里无耕桑。
我欲愬帝敕河伯,使复故道安天常。清者自清浊自浊,勿冒约束干明章。
不然帝怒速致讨,河伯戮死吁谁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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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泻银河事有无,掀天浊浪只须臾(yú)。
人间更有风涛险,翻说黄河是畏途。
常听说银河倒泻,这事真假难辨,如今见到的黄河,一下子浊浪掀天。
人世间的风波,不知比这险恶多少,可人们反说,险途只在这黄河中间。
参考资料:
1、陈器之主编.历代诗词曲千首精译(下册):湖南人民出版社,1998.09:1461
倒泻银河:银河里的水倾倒下来。须臾:一下子。翻说:反而说。
这首诗前两句将黄河的浊浪排天,以天上盼银河倒泻陪衬,极力描写它的险恶。说人们一旦来到那一泻千里、气势磅礴的黄河岸边时,就不免被它那“倒泻银河”的神秘传说吓住。对这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人,诗人是非常蔑视的。自然,横渡黄河是有一定危险的,但也只不过是承受“须臾”的“掀天浊浪”而已。在永恒的时间和空同里,人的生命也正如激流险峰中的一叶小舟:当生活的巨浪铺天盖地砸下来时,没人能够事先预见,也没人能知道这灾难会延续到何时。宋琬曾是位少有方名的诗人,早年便高中进士,为官时也颇多惠政,深得人民爱戴。却不想被人诬陷,以至于“立逮下狱”,“并系妻子”,在拘囚的三年中,又险遭不测之祸。这就难怪他会借“渡黄河”之题,发出“人间更有风涛险”的沉重叹息了。
后两句写黄河汹涌奔腾,古人不知其发源地,认为是天上的银河倒翻下来的,故有“黄河之水天上来”之说。它有掀天的浪涛,但是要渡过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惊涛骇浪的风险很短暂,一般都能渡过。真正的风险却是在人间。一般人在险恶的人间,习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豺狼横行、暗无天日、伤天害理、良心灭绝的生活,还不曾觉察到它的险恶,反而说黄河的险风恶浪才是最可怕的,不敢渡过。
宋琬认为诗人处穷困之境,心怀“幽忧”之情,自易“悲歌慷慨”。(《董阆石诗序》)黄河本是自然界之险途,但无论其“倒泻银河”也好,“掀天浊浪”也罢,在诗人眼中,与人生道路之充满尔虞我诈,相互倾轧相比,都微不足道。诗人以反衬的手法极写其对社会人生的认识,十分深刻,含感时伤世之情,发穷愁孤愤之音,诗格老成,笔力劲健,可见其诗风之一个侧面。
细柳生堂北,长风发雁门。秋霜常振叶,春露讵濡根。
朝作离蝉宇,暮成宿鸟园。不为君所爱,摧折当何言。
桃柳参差出短墙,小楼突兀看湖光。
出门便与青山对,读易能消白日长。
砚石洗来如玉润,药苗晒得似茶香。
邻僧亦有通文者,常把诗来恼漫郎。
雁南翔,谁带信,冉冉落江浦。见说来时,独自怕风雨。
乱离处处都同,校量多少,岂不愿、桂林长住。
好偏觑。利害总觉相差,差处几番数。鸡骨花须,应是诳人语。
料他惹得愁多,愁终求了,却未若、任他飞去。
有月来照人,沉竿坐罗水。意与罗水深,夜静歌亦起。
江湖虽云乐,天地惧终否。豪哉宾阳子,发积异姜吕。
欲游庐山去,将托楚舸梢。
暮行长河曲,月上黄金坳。
悠悠几千里,身世非系匏。
恣观瀑布虹,不畏浔阳蛟。
诵经东林下,小宇结香茅。
凌波庭院藕香残。银烛夜生寒。两点眉尖新恨,别来谁画遥山。
南楼皓月,一般瘦影,两处凭阑。莫似桃花溪畔,乱随流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