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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
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qiǎn)纷纷点翠苔。
连理枝头艳丽的鲜花正在盛开,但风雨嫉妒鲜花的美丽,时时刻刻想要催促鲜花凋谢。
我真想让掌管春天的神长久做主,不让娇嫩可爱的鲜花落到碧绿的青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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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掌管春天的神,又称东君,东皇。
朱淑真是位知名度相当高的才女,她的《断肠集》不知感动过多少同样在深闺中惆怅无限的女子。不少人对央视版《红楼梦》中的这一幕记忆犹新:苦命的香菱,于深夜里对着滴泪红烛正在读这本《断肠集》。然而,此时却传来夏金桂的一声狮吼,她悚然一惊,忙丢下诗集去服侍那个悍妇。蜡烛红泪点点,滴在这“断肠”两个字上。
《千家诗》编选者大概是一些老儒,他们选的诗,士大夫气浓,头巾气冲,重男轻女,对于才女们的诗几乎不选。但奇怪的是,他们不选李冶、薛涛、鱼玄机,也不选李清照,却偏偏选了两首朱淑真的诗。这让一贯喜?八卦的江湖夜雨不禁相信起原来一直不大相信的传闻——朱淑真是朱熹的侄女。前面一再说过,《千家诗》选编者最“粉”程朱,只要和程朱有关系的,优先录入。
不过朱淑真的作为,可和程朱那一套截然相反,她曾“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也曾“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做出一系列放纵大胆、惊世骇俗的举动。
《千家诗》的旧本原注说:“花正开而芳姿艳丽于连理枝头,如少年夫妇燕婉和谐也,花开而遇嫉妒之风雨相催,百花摇落如夫妇不幸,中道分离乖阻也,安得青帝常主四时,使连理花常开并蒂,而无风雨纷纷之摇落也。”?对于朱淑真来说,她对“连理枝”的态度,前后是大不一样的。
这首诗想必是作于朱淑真的少女时代。何以见得?因为这首诗中还句句怜惜“连理枝”来着,此时的朱淑真,心中的“连理枝”应该不是她未来嫁的老公那样子。少女时的朱淑真,对将来的另一半要求挺高的,她有首《秋日偶成》诗这样写道:“初合双鬟学画眉,未知心事属他谁。待将满抱中秋月,分付萧郎万首诗。”
哪知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据载,朱淑真后来嫁了个庸俗不堪的商人,明《尧山堂外纪》中称:“其夫村恶,蘧篨戚施,种种可厌。”对于这几句的注解,不妨借柏杨先?笔下的文字来诠释:
“巧妇嫁了拙夫,真是人间最大的不公平,人人见了都要跺脚,盖深惜之也。像《断肠诗词》的作者朱淑贞女士,以一代才女,竟嫁了个不识之无的庄稼汉,死后她的丈夫把她的诗稿词草,一把火烧掉,其愚如猪,虽把他碎尸万段,不能消心头之恨,跟那种男人同床共枕,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后来朱淑真写的诗,就不惋惜“连理枝”了,她恨死“连理枝”了,后来她又写了这样一首诗:
愁怀
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
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
相爱的人在一起,婚姻是快乐天?;不爱的人在一起,婚姻是恐怖地狱。有情人相伴,是喜结连理;无情人厮守,是刑械桎梏。
长笑蛇医一寸腹,衔冰吐雹何时足。
苍鹅无罪亦可怜,斩颈横盘不敢哭。
岂知泉下有猪龙,卧枕雷车踏阴轴。
前年太守为旱请,雨点随人如撒菽。
太守归国龙归泉,至今人咏淇园绿。
我今又复罹此旱,凛凛疲民在沟渎。
却寻旧迹叩神泉,坐客仍携王子渊。
看草中和乐职颂,新声妙悟慰华颠。
晓来泉上东风急,须上冰珠老蛟泣。
怪词欲逼龙飞起,险韵不量吾所及。
行看积雪厚埋牛,谁与春工掀百蛰。
此时还复借君诗,余力汰辀仍贯笠。
挥毫落纸勿言疲,惊龙再起震失匙。
蛇医:即蛇蜴,类似大蜥蜴,旧说蛇蜴与兴风作雨的龙为亲家。衔冰取雹:意为蛇医求雨应验。
苍鹅句:苍灰色的鹅无辜被杀,横在盘中作为祈雪的供品。
雷车:传说中雷神降雨时乘坐的天车。
前年太守句:指徐州前任太守傅钦之曾祷此泉得雨。
归国:回归京城。淇园绿:显赫政绩的代名词。《诗经·卫风·淇奥》一诗是卫人歌颂政绩显赫、功德盖世、人品高尚、德才兼备的卫武公的诗,其中有“瞻彼淇奥,绿竹猗猗”句。淇园就建在淇奥。淇园因竹子名满天下,也被称为卫国竹园。
罹:lì,遭受。凛凛:惧怕的样子。渎:dú,水沟。
坐客:苏轼自注曰,钦之时客惟舒在矣。王子渊:王褒,字子渊,西汉蜀郡资中(今四川资阳)人,是继司马相如之后的又一位汉赋名家,他的《洞箫赋》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篇专门描写音乐的作品。
草中和乐职:《草中》和《乐职》两部乐曲。华颠:白头,指高龄,年老;此作者自指。
蛟:jiāo,传说中能使洪水泛滥的一种龙。
险韵:同“怪词”,当指祷告词。
春工:传说中春天之神。掀百蛰:春雷惊醒各种冬眠的虫蛇。蛰,zhé,冬眠,藏起来不食不动的动物。
汰辀:用力划船。辀,zhōu,车辕。
震失匙:震落手中的匙筋(筷子之类)。
作为徐州太守的苏轼,记述到雾猪泉祈雪的情景。也是一首次韵好友舒尧文的和诗。祈雪虽为迷信活动,说明作者当时思想的局限性,但也体现了苏轼的忧国忧民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