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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昔高堂讲射蓬,瑞雪吹不散薰风。
十分正满冰轮桂,一叶将飞露井桐。
元老三朝尊相阀,余休几世积阴功。
光芒孕秀星沦昴,神物储祥岳降嵩。
淮水筮灵方裔远,蜀江波与庆源通。
传家自有调元手,许国常输露胆忠。
节劲不凋霜后柏,气豪长吐雨余吐。
金堤护扫河遁道,兰省分曹宿在穹。
铜虎屡扬飞盖皂,木牛多足太仓红。
朝班入簉鵷鸿列,京尹频令狴犴空。
暂缀汉庭安世橐,来临吴国馆娃宫。
民安泰伯封疆外,日在韦侯啸咏中。
赞寿一炉金篆籀,捧觞千髻玉玲珑。
桃开坐阅三千岁,松梦当占十八公。
日望锋车歌九罭,时韬组甲咏车攻。
如君江左今王导,有客河阳旧石洪。
甄冶从来收朽钝,涓埃殊未报深崇。
省台衮衮心何羡,旌旆摇摇思莫穷。
宾缀阻陪称寿斚,书缄聊复寄诗筒。
西湖十里荷花水,净洗觥船远祝翁。
故人千里寄书来。快些开。慢些开。不知书中,安否费疑猜。
别后炎凉时序改,江南北,动离愁,自徘徊。
徘徊。徘徊。渺予怀。天一涯。水一涯。梦也梦也,梦不见、当日裙钗。
谁念碧云,凝伫费肠回。明岁君归重见我,应不似,别离时,旧形骸。
道是梨花不是。
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
曾记,曾记,人在武陵(líng)微醉。
说是梨花又不是。
道是杏花也不是。
花瓣白白又红红,风韵独特有情趣。
曾记得。曾记得。武陵渔人被陶醉。
参考资料:
1、龚学文编注.闺秀词三百首:漓江出版社,1996.06,:第190页
2、程艳杰靳艳萍编著.宋词三百首精读·故事(下册):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年02月第1版:第622页
道是梨花不是:说它是梨花它又不是梨花,梨花是白色的,所以看到白色的桃花这样说。道,说。
白白:这里指白色的桃花。红红:这里指红色的桃花。东风:春风。
武陵:郡名,郡治在今湖南省常德县境。陶渊明《桃花源记》曾写到武陵渔者发现世外桃源的事,这里“武陵”也有世外桃源的意思。
对这首小令,先且不谈背景,直单微欣赏之,别有逸趣。
“”发端二句飘然而至,虽明白如话,但决非一览无味,须细加玩味。词人连用梨花、杏花比拟,可知所咏之物为花。道是梨花——却不是,道是杏花——也不是,则此花乍一看去,极易被误认为梨花,又极易被误认为杏花。仔细一看,却并非梨花,也并非杏花。因此可知此花之色,有如梨花之白,又有如杏花之红。
“白白与红红”紧承发端二句,点明此花之为红、白二色。连下两组状色的叠字,极简炼、极传神地写出繁花似锦、二色并妍的风采。一树花分二色,确非常见,此花实在别致啊!
“别是东风情味”上句才略从正面点明花色,此句词笔却又轻灵地宕开,不再从正面著笔,而从唱叹之音赞美此花之风韵独具一格,超拔于春天众芳之上。实在少此一笔不得。可是,这究竟是一种什么花呢?
“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结笔仍是空际著笔,不过,虽未直接点出花名,却已作了不管之答。“曾记。曾记”,二语甚妙,不但引起读者的注意,呼唤起读者的记忆,且暗将词境推远。“人在武陵微醉”,武陵二字,暗示出此花之名。陶渊明《桃花源记》云:武陵渔人曾“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华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终于来到世外桃源。原来,此花属桃源之花,花名就是桃花。句中“醉”之一字,写出此花之为人所迷恋的感受。词境以桃花源结穴,馀味颇为深长。它可能意味着女词人的身份(宋词习以桃溪、桃源指妓女居处),也可能有取于桃花源凌越世俗之意。
此词所咏为红白桃花,这是桃花的一种,“桃品甚多……其花有红、紫、白、千叶、二色之殊。”(明李时珍《本草纲目·果部》)红白桃花,就是同树花分二色的桃花。北宋邵雍有《二色桃》诗:“施朱施粉色俱好,倾城倾国艳不同。疑是蕊宫双姊妹,一时携手嫁东风。”诗虽不及严蕊此词含蕴,但可借作为此词的一个极好注脚。
南宋周密《齐东野语》卷二十曾记严蕊其人及此词:“天台营妓严蕊,字幼芳,善琴弈歌舞,丝竹书画,色艺冠一时。间作诗词,有新语,颇通古今,善逢迎。四方闻其名,有不远千里而登门者。唐与正守台日,酒边尝命赋红白桃花,即成《如梦令》。与正赏之双缣。”依据这段记载来体味此词,不难体会到这位女词人作这首咏物词的一番蕴意。词显然体现了作者的情感。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别是东风情味的红白桃花,不正是这位色艺冠绝一时的女性自己的写照吗?而含蓄地点明此花乃属桃源之花,不正是她身陷风尘而心自高洁的象征吗?她的《卜算子》词,有“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之句,正可诠释此意。孙麟趾《词迳》云:“人之品格高者,出笔必清。”此词有清气,有新意,正是词人品格的自然流露。尤其这首咏物词中,能巧妙地借助于典故的文化意义,表现词人自己的高洁怀抱,似无寄托,而有寄托,就境界言,可以说是词中的上品。
此词绝不同于一般滞于物象的咏物词,它纯然从空际著笔,空灵荡漾,不即不离,写出红白桃花之高标逸韵,境界愈推愈高远,令人玩味无极而神为之一旺。就艺术而言,可以说是词中之逸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