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塘渡口北风起,横山濛濛水云里。老夫鼓柁西南游,急雨随风打船尾。
舂锄插喙栖沙汀,蜻蛉接翅飞从横。风头泼墨雨脚白,阿香隐隐将车行。
柁楼浊浪大如许,停船暂缆前村树。独有渔师不畏风,张帆曳网湖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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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地高天,侧身颇觉平生左。小斋(zhāi)如舸(gě),自许回旋可。
聊复浮生,得此须臾我。乾坤大,霜林独坐,红叶纷纷堕。
置身于高天厚地之间时,我会渐渐地觉得自己平生似乎事事都不顺。不过好在我还有个小船般的书斋,在其中可以信马由缰,任我发挥。
姑且在这浮幻的人生中,暂时获得真正的自我。天地如此之大,我独自坐在经霜后的树林中,看那些红叶纷然坠落。
参考资料:
1、郑小军.人间何地著疏狂人间词·人间词话:山东文艺出版社,2014:70
2、王国维.人间词话:凤凰出版社,2012:183
侧身:置身。左:不当,不顺;错误。平生:手稿本、《乙稿》、陈本作“生平”。小斋:指书房。舸:船。自许:自信。回旋:转动,施展。
聊复:姑且。浮生:老庄以人生在世,虚浮无定。后世相沿称人生为浮生。须臾:片刻,短暂。乾坤:指天地。
上片首句谓字宙广大悠久、无穷无尽。作看如此下笔,表明“我”要以审视千古的哲人眼光来述说人生。次句谓侧身人世,苦痛便与生俱生,等于走错了路。中国古人习惯,以“右”为正、为尊,以“左”为错、为卑。用《红楼梦评论》中的话说,“世界人生之所以存在”乃是“一时之误谬”。这就为“人”侧身人世定下了悲观基调。“小斋如舸,自许回旋可。”人,侧身人世便是苦痛,要怎么才能活下去。“我”说:“我”所占有的空间,仅如容身的小船,因而只好允许自己忍苦求生,逆来顺受。由小“我”而推论大我:芸芸众生,挤挤嚷嚷,周折回旋,只是为了存活,那很可哀。
下片接着写道“聊复浮生,得此须臾我。”人类重复地繁衍后代,“我”得到了短促的生命。言外之意,“我”在苦痛折磨中,也日渐走向死亡。由此观察人世,人生如逝水,流向东海不复,岂不可哀。怎么打发这可哀的人生呢,作者以形象答复读者:“乾坤大,霜林独坐,红叶纷纷堕。”“乾坤大”一句与上片起句“厚地高天”相照应,又表明作者以宇宙之广大、悠久来与“我”并提,显得“我”之卑微与速朽。“乾坤大”为叶韵句,但应与下两句连读,不应句断。“乾坤大”充满叹息意味,叹“我”乃“须臾”之物,又领起下两句。
这首词,上片下片的前两句,皆以诗化的思辨语言陈述,后两句或三句,则描绘形象,有直观性。这样写,好处在于仅用四十一个字,便可按照叔本华的哲学观点,说明如此人生;缺点在于形象化不足,直观性不强。
丞相怀嵩罢,因之名郡楼。
使君嗟久废,华栋郁重修。
人世兴衰换,山川处所留。
落成今日宴,感旧向来愁。
西北天根远,东南地脉浮。
云生兰叶橑,月近蒜条鉤。
树杂猿呼暝,风长雁送秋。
此时如极目,归思恐难收。
壁立屏星照古鄞,两年霹雳快嚬呻。圆珠山下月初晓,苍玉洞前梅自春。
冰雪要教醒醉眼,乾坤何可少斯人。葛强旧是樽前客,欲化为龙奈此身。
菊是山中隐逸花,山中乞得到官衙。十年共赏人何在,万里孤吟恨转赊。
俄向眼前惊物候,还从鬓上惜霜华。尘冠未卜何时挂,归去东篱傍酒家。
岂少安危事,柴门独倚楼。
溪才通舴艋,林已叫钩辀。
归鬓霜俱落,冥心水不流。
荆轲何用咏,剑术转堪羞。
塞上山多却少水,听说水字心先喜。车马联翩五六人,路径逶迤三十里。
青山露面远相迎,不曾见水已闻声。寻源乃出山之罅,银蟒千条自空下。
自空飞下不肯留,放溜直欲奔东流。被沟束住流不及,怒撼青天白玉楼。
谁触机心将磨置,雪花玉屑时盈器。从此无烦夜碓勤,橐囊月足给千军。
添修台馆供游宴,六六阑干亭八面。我来七月未飘霜,祗觉绵衣透体凉。
酒醴本来携野桡,雁凫只要取家塘。兴酣喜傍板桥立,悔未戴来青箬笠。
顾影同怜拱揖频,拭巾自觉须眉湿。胜地流连日易斜,雨骤风驰夜到家。
客散闭门无语坐,耳边犹听响花花。
身居仕路梦家山,一日君恩放我还。
从此便为终老计,只愁造物靳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