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隍东望似东洋,簸荡中流日月光。渔子舟人频顾盼,恰如五月下瞿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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匏子烟波横九滩,淇园苍竹斩千竿。何如此日风涛恶,洒雪冲飙作海湍。
短翮后飞者,前攀鸾鹤翔。力微应万里,矫首空苍苍。谁昔探花源,考槃西岳阳。高风动商洛,绮皓无馨香。一朝下蒲轮,清辉照岩廊。孤醒立众醉,古道何由昌。经术震浮荡,国风扫齐梁。文襟即玄圃,笔下成琳琅。霞水散吟啸,松筠奉琴觞。冰壶避皎洁,武库羞锋铓。小子书代耕,束发颇自强。艰哉水投石,壮志空摧藏。十年侣龟鱼,垂头在沅湘。巴歌掩白雪,鲍肆埋兰芳。骚雅道未丧,何忧名不彰。饥寒束困厄,默塞飞星霜。百志不成一,东波掷年光。尘生脱粟甑,万里违高堂。中夜恨火来,焚烧九回肠。平明梁山泪,缘枕沾匡床。依泊洞庭波,木叶忽已黄。哀砧捣秋色,晓月啼寒螀。复此棹孤舟,云涛浩茫茫。朱门待媒势,短褐谁揄扬。仰羡野陂凫,无心忧稻粱。不如天边雁,南北皆成行。男儿白日间,变化未可量。所希困辱地,剪拂成腾骧。咋笔话肝肺,咏兹枯鱼章。何由首西路,目断白云乡。
绾烟曳日度江皋,散逐晴风下复高。柳外牵情邀翰墨,花边萦恨怨离骚。
千寻谩忆纫兰佩,万缕空怀织锦袍。收得春回桃浪暖,谩言曾许钓鲸鳌。
越水吴山,恍是梦中归路。萍踪无定,不管黄花吐。
重阳过也,犹作满城风雨。水天云淡,画船曾驻。
烟雨楼台,醉月吟风何处。此时堪叹,但有愁无数。
停杯试问,空目断西陵渡。几声征雁,横空飞去。
相如仗节茂陵归,春日春花照客衣。万里巴江天际落,锦帆一片去如飞。
出得何如未出时,瞎驴成队丧全机。
而今四海平如砥,芦管迎风撩乱吹。
今日天气佳,清吹与鸣弹。
感彼柏下人,安得不为欢。
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
未知明日事,余襟良以殚。
今日天气多美好,管乐清吹鸣琴弹。
感慨柏下长眠者,人生怎能不为欢?
清歌一曲发新声,新酒使人开笑颜。未知明日事,余襟以殚。未知明日生死事,快意当前且尽欢。
参考资料:
1、孟二冬.《陶渊明集译注》:昆仑出版社,2008-01.第30页
诸人:众人。周家墓:据《晋书·周访传》载:陶侃(kǎn)当初乡居未显达时,遭父母丧,将要下葬,家中忽失一牛。陶侃寻牛时遇一老父,老父说:“前冈见一牛,眠山污中,其地若葬,位极人臣矣。”又指一山说:“此亦其次,当出二千石。”于是陶侃葬父母于前一山。将另一山指示给周访,访葬其父,果为刺史。陶、周两家世婚。陶渊明这次所游之地,也许就是周访家墓。清吹:指管乐器。鸣弹:指弦乐器。
感:感悟,有感于。柏下人:指葬在柏树下的墓中人。安得:怎能。
清歌:清亮的歌声。散:发出。绿酒:新酒。刚酿出来的酒呈绿色,故称。开:启。芳颜:美好的容颜。指笑逐颜开。未知明日事,余襟(jīn)以殚(dān)。明日事:指将来之事,包括生死之忧。襟:心怀。良:甚。殚:竭尽。
这首诗就内容看,当是陶渊明归田以后的作品。篇幅简短,内容平凡,但却博得很多人的赞赏,当有其不平凡的所在。说平凡,如“”“”写在某一天气候很好的日子里,和一些朋友结伴出游,就地开颜欢饮,或唱“清歌”,或吹管乐和弹奏弦乐以助兴。这都是很普通的活动,诗所用的语言也很普通。说不平凡,因为所游是在人家墓地的柏树下,要“为欢”偏又选择这种容易引人伤感的地方。在引人伤感的地方能够“为欢”的人,不是极端麻木不仁的庸夫俗子,应该就是胸怀极端了悟超脱,能勘破俗谛,消除对于死亡的畏惧的高人。渊明并不麻木,他明显地“感彼柏下人”死后长埋地下所显示的人生短促与空虚;并且又从当日时事的变化,从自身的生活或生命的维持看,都有“未知明日事”之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为欢”;还能做到“余襟良已殚”,即能做到胸中郁积尽消,欢情畅竭,当然有其高出于人的不平凡的了悟与超脱。以论对于生死问题的了悟与超脱,在渊明的诗文中,随处可见,如《连雨独饮》:“运生会归尽,终古谓之然。”《五月中和戴主簿》:“既来孰不去,人理固有终。”《神释》:“老少同一死,贤愚无复数。”“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挽歌诗》:“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归去来兮辞》:“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这是一种自然运化观、朴素生死观,比起当时“服食求神仙”、追求“神不灭”的士大夫,不知高出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