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屩志万里,岁尽犹在兹。茅堂闭积雪,高卧湘川湄。
邻家节序意,寒笛参差吹。佳人急刀剪,中夜闻声辞。
留滞感未弭,景物情难持。褰衾盖蓬首,托寐通所思。
故乡有馀梦,所思渺无期。寤叹击床蓐,反侧伤肝脾。
人言有彼此,道远不可知。吁嗟壮士怀,岁尽增遥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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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桃宫前白面马,春日赐与近臣归。主人爱马不换妾,更与小奴裁绿衣。
百寻藤蔓老龙形,千岁松根下有苓。峭壁尚粘霜叶赤,一峰分入几楼青。
不朝不野无拘束,白发也添千缕。竹笠冲烟,棕鞋踏草,旧日沙堤慵住。
孤行谁侣。任南粤东齐,有时燕楚。十载飘零,而今可是那情绪。
消魂赢得艳句。惹逢迎到处,归计迟暮。长水依然,竹垞无恙,况有灯前儿女。
先生休矣,便归也何妨,学为农圃。姜蔗湖田,春锄长带雨。
城峻随天壁,楼高更女墙。江流思夏后,风至忆襄王。
老去闻悲角,人扶报夕阳。公孙初恃险,跃马意何长。
遍览冲虚益旷哉,悬崖峭壁起楼台。每逢嘉客岩边过,疑有仙真天际来。
水底尽教龙稳卧,松巅时遇鹤飞回。道人采药迷归路,洞口云生扫不开。
掩笑轻抬袖,慵妆浅画眉。嫩晴帘箔玉梅飞。门外寒轻、疏柳趁黄时。
绾带香罗结,交钗绿玉枝。看看又误踏青期。倚遍栏干、心事只春知。
伫(zhù)立长堤,淡荡晚风起。骤雨歇,极目萧疏,塞柳万株,掩映箭波千里。走舟车向此,人人奔名竞利。念荡子、终日驱驱,争觉乡关转迢(tiáo)递(dì)。
何意。绣阁轻抛,锦字难逢,等闲度岁。奈泛泛旅迹,厌厌病绪,迩(ěr)来谙(ān)尽,宦游滋味。此情怀、纵写香笺(jiān),凭谁与寄。算孟光、争得知我,继日添憔悴。
久久的站立在长堤之上,轻柔的晚风吹拂着,但见骤雨刚过的边地天晚风凉,一片萧条冷落,毫无可观,唯有千万株柳树种在堤坝上,遮掩着奔腾不息的江河。人们都争相着往这里来,不管是什么途径,只是为了追名逐利。想到旅途之人终日不停的漂泊,这些追名逐利的人又怎么会察觉到在终日驱驰中已经渐进啊的远离了家乡。
轻率的离开绣阁(代指女方),很难收到妻子的来信,随便度过了一年,无奈的到处旅行,厌烦的情绪,近来尝遍了在外流动做小官的滋味,这些想法,我就是写成书信,又能寄给谁呢?即使孟光一样贤惠的女子,又怎么能知道我一天比一天愁苦,增添憔悴呢。
参考资料:
1、黄天骥主编;欧阳光选注;曾果伟总策划.古代十大词曲流派第1卷.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10:137
定风波,又名“卷春空”“定风波令”“”醉琼枝”“定风流”等。双调六十二字,前段五句三平韵两仄韵,后段六句四仄韵两平韵。另有双调六十三字,前段五句三平韵两仄韵,后段六句四仄韵两平韵;双调六十字,前段五句三平韵两仄韵,后段五句两平韵两仄韵;双调六十字,前后段各五句两平韵两仄韵等变体。伫立:长时间站立。淡荡:舒缓,恬静。多用来形容春天景色。箭波:水波迅速,有如飞箭。走舟车:水路旱程并进。念荡子、终日驱驱:想到旅途之人不停地漂泊。迢递:形容路途遥远。
泛泛:飘流浮行的样子。孟光:东汉贤士梁鸿妻。举案齐眉的典故说的就是梁鸿、孟光。汉书生梁鸿读完太学回家务农,与县上孟财主的30岁女儿孟光结婚,婚后他们抛弃孟家的富裕生活,到山区隐居,后来帮皋伯通打短工。每次孟光给梁鸿送饭时把托盘举得跟眉毛一样高。迩来:从某时以来,从那以来。香笺:加多种香料所制的诗笺或信笺。
词的上片先写“伫立长堤”,纵目远眺,但见骤雨刚过的边地天晚风凉,一片萧条冷落,毫无可观,唯有塞柳掩映的急流流向千里之外的故土。开篇几句对萧条的边地风光的描绘,为全词定下了悲凉的感情基调。而随着词作的逐步展开,这种悲凉之感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滔滔滚滚,联翩直下。
“走舟车向此,人人奔名竞利”,边地如此荒凉,人们却争相“走舟车向此”,“人人奔名竞利”,却为追名逐利。一可悲。
荡子“终日驱驱”,不觉之间已然离故乡越来越远。词句由“念”领起,“争觉”一转,表达了这样的意思:想来荡子终日奔走,舟车劳顿,哪里还觉得家乡渐远!行行重行行,连家乡越来越远反也不觉得了。二可悲。
过片“何意”二字,似将上片的内容化作一声悲叹,又在这声悲叹中继续抒写自己的思归之情:“绣阁轻抛,锦字难逢,等闲度岁。”没想到自己为了蜗角功名、蝇头微利竟付出了抛家别妻、温情不再、虚度光阴的沉重代价。三可悲。
“奈”字一转,贯串以下四句:无奈受尽了羁旅漂泊之苦,尝够了辗转宦游的滋味,却也再无法摆脱名利的束缚。四可悲。
“此情怀、纵写香笺,凭谁与寄。”词意再转:自己的种种情怀,纵然写在“香笺”上,又能寄给谁呢?孤寂、痛苦,却无一人可以倾诉。五可悲。
“算孟光、争得知我,继日添憔悴。”语意更进一层:就算有孟光这样的贤妻,也未必能理解我,未必能理解我内心的苦衷。六可悲。
这首词是柳永失意人生的咏叹,以悲情贯穿全篇,一步紧似一步、一层深似一层地写尽了下层文人士子仕宦之途的矛盾心理和悲剧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