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那须较有无,登临乐处即吾庐。
兴浓不觉朔风劲,景好贪看晴雪余。
竟日送青娱座客,先春解冻跃潜鱼。
与君不但分风月,水色山光总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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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烟水上,日暮阴云飞。孤坐正愁绪,湖南谁捣衣。
索马周冈寺,鸟鸣问去程。顽风入衣冷,寒日带霜清。
朝市心虽懒,江湖计未成。因循已三十,真恐误生平。
古阆山高剩蕨薇,与君同隐惜君归。桑榆逐煖空匏繫,百里层霄看鹤飞。
窗灯欲灭夜愁生,萤火飞来促织鸣。
宿客几回眠又起,一溪秋水枕边声。
又名:踏莎行
雪云浓。送愁思,衾寒更怯霜风。惹起离恨,为光阴恼,人意无穷。谁省年华屡换,渐作个、浮生玉髯翁。休易感,新醅泛蚁,且共时同。相逢。笑语相契,况驾言游处,山里齐宫。寂寞时候,自有皓景,粉泽冬容。先顾丽人期约,痛赏候、花开洛城红。三十日,回头过尽,喜对春工。
怪连宵、暗风吹雨,伤心事竟如许。啼衫不恨分飞早,只恨论心何暮。
溪畔路。昨岁里、善权艇繫垂杨树。洞门把炬。正古寺苍凉,乱山葱翠,长啸落松鼠。
沈思极,不是薤歌声误。从来易散难聚。衰年故国逢知己,天也把人轻妒。
情最苦。记前日、文园一卷多情句。病中亲付。怕碎墨零纨,尘昏蠹损,和泪夜深抚。
偶向凌歊台上望,春光已过三分。江山重叠倍销魂。风花飞有态,烟絮坠无痕。
已是年来伤感甚,那堪旧恨仍存。清愁满眼共谁论。却应台下草,不解忆王孙。
这首词,作于李之仪居今当涂期间的某年春天。
凌歊台,南朝宋孝武帝曾建避暑离宫于此。实际上,凌歊台并不很高(据《太平寰宇记》载仅高四十丈),只是因周围平旷,才望得很远。李之仪的这首词就是登此台远望之所得。目的在借景发挥,借登凌歊台以抒发内心的感慨。
“偶向凌歊台上望,春光已过三分。江山重叠倍销魂。”起首用“偶向”二字,便透露出他平时幽居抑郁的心情。李之仪虽身在江南,心犹念汴京和故土(李之仪的家乡在今山东无棣)。登高以眺远,自难免引起万千感触。但词人仅用“春光已过三分”一句概括他种种思绪,把无穷的空间感化作有限的时间感,从而收到含蓄蕴藉的审美效果。“销魂”一词,兼有极度高兴和极度伤心两方面的含义。
“风花飞有态,烟絮坠无痕。”飞花、坠絮,本都是自然形态的东西;但经过诗人的渲染,便都变成了含情物。飞花,指他人之乘风直上,舞态翩跹,得意非常;坠絮,喻己身之遭谤被逐,堕地沾泥,了无痕迹。
下片点明题意:“已是年来伤感甚,那堪旧恨仍存!清愁满眼共谁论?”“伤感甚”,指以往岁月里所遭受的政治打击。“那堪旧恨仍存”,意味着此刻、此后仍然“旧恨”绵绵。“清愁”,指所触起的新愁。词人在“愁”字下加用“满眼”一词,便使人觉得愁如春天的游丝弥漫空际。至于愁些什么,词人并未明言,因此给读者留下了想象空间。“共谁论”,进一步表明诗人块然独处,竟无人可为解愁。
“却应台下草,不解忆王孙?”却,这里作“岂”解,“却应”即“岂应”。词人目睹凌高欠台下春草丛生,很自然会联想起淮南小山《招隐士》中“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的著名诗句。但李之仪这里的“王孙”指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词人把归乡不得的怨恨归咎于春草的不解相忆,实乃貌似无理却至情的说法。
纪昀《四库全书总目·姑溪词提要》谓李之仪“小令尤清婉、峭蒨,殆不减秦观。”可谓一语中的,总括了李之仪小词的特点。这首词就是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