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韵不浮问疾末章及蝗

卧疴连夏秋,尔来收药喜。群腴久嚼蜡,今始甘鲂鲤。
自非天矜怜,安得吉祥止。寄声问何如,感此远方弟。
炯然忧爱心,谆谆见词旨。兼馈药笼珍,废疾居然起。
末章悼飞蝗,布阵长千里。那知自北来,今亦遍苕水。
公田吏如虎,收拾无滞穗。诉伤服大刑,遑哀室如燬。
古来此乱国,赤子先遭弃。北桥千万仓,何翅敖洛峙。
一粒不肯捐,肯念饥由己。谨勿传吾诗,隙间天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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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睡眼方昏花,梦中忽闻歌隶华。
暮春逢此晴雨好,足慰飘零少陵老。
知君重踏东华尘,先访雪堂老师兄。
大篇铿鍧来扣寂,读之宛如花萼集。
花残谁复倚栏干,黄鹤催归呼子安。
此花当屈第一指,徐娘风情犹可喜。
诗成共赋岂厌多,惠连何不偕羊何。
古来难并良与美,报答春光一盛旨。
勿云数见恐不鲜,勿忧相煎豆箕然。
我今已信天行止,小冯当门乃吾意。
一春花恼只颠狂,行乐最怕功名妨。
杜牧寻春迟有悔,且须十日浇磊隗。
君居秣陵时,日夜书旁午。
念我方投闲,远方同甘苦。
别来日月长,如发不可数。
弟兄两浮萍,功名一炊黍。
相逢饮佳节,小慰情凄楚。
东坡旧公案,君房妙言语。
乃翁满腹书,一字不堪煮。
晚岁膝上君,端能继华祖。
我已困屠龙,君应思画虎。
相期寸田耕,心亨无龃龉。
小园曲径,度疏林深处,幽兰微馥。竹坞无人双翠羽,飞触珊珊寒玉。更欲题诗,晚来孤兴,却恐伤幽独。不如花下,一尊芳酒相属。
慨念故国风流,杨花春梦短,黄粱初熟。卷白千觞须劝我,洗此胸中荣辱。醉揖南山,一声清啸,休把《离骚》读。迟留归去,月明犹挂乔木。
晨游紫阁峰,暮(mù)宿山下村。
村老见余喜,为余开一尊。
举杯未及饮,暴卒(zú)来入门。
紫衣挟刀斧,草草十余人。
夺我席上酒,掣(chè)我盘中飧(sūn)。
主人退后立,敛(liǎn)手反如宾。
中庭有奇树,种来三十春。
主人惜不得,持斧断其根。
口称采造家,身属神策军。
“主人慎勿语,中尉正承恩!”
清晨去游览紫阁峰,傍晚投宿在山下农村。
村老见了我,十分欣喜,为我设宴,打开了酒樽。
刚端起酒杯,还未沾唇,一群横暴的士兵冲进大门。
为首的身穿紫衣,带着刀斧,乱嘈嘈地约有十几个人。
他们夺去我席上的好酒,又抢走我盘中的美飧。
当主人的反而退后站立,恭敬地拱着手,好像来宾。
院子里长着一株珍奇的树,种下它已有三十个秋春。
主人虽然爱惜它,也救它不得,看着他们拿斧头砍断树根。
他们口称是为皇上伐木营造的人,隶属皇上的神策军。
主人啊,你千万沉住气,不要开口,神策军中尉正受到皇上恩宠信任。
参考资料:
1、吴大奎马秀娟.元稹白居易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120-122
2、陈友琴等.白居易.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23-24
紫阁峰:终南山的著名山峰,在今陕西西安南百余里。暮宿:傍晚投宿。
余:我。开一尊:设酒款待的意思。“尊”同“樽”。
暴卒:横暴的士兵。
紫衣:指穿三品以上紫色官服的神策军头目。挟:用胳膊夹着。草草:杂乱粗野的样子。
掣:抽取。飧:晚饭,亦泛指熟食,饭食。
敛手:双手交叉,拱于胸前,表示恭敬。
奇树:珍奇的树。此句语本《古诗十九首·庭中有奇树》。
采造家:指专管采伐、建筑的官府派出的人员。采造,指专管采伐、建筑的官府。神策军:中唐时期皇帝的禁卫军之一。
中尉:神策军的最高长官。承恩:得到皇帝的宠信。
此诗开头两句对宿紫山北村的缘由作了说明,原来他是因“晨游紫阁峰”而“暮宿山下村”的。诗人之所以要“晨游”,是为了欣赏山峰上的美景。早晨欣赏了紫阁的美景,悠闲自得往回走,直到日暮才到山下村投宿,碰上的又是“村老见余喜,为余开一尊”的美好场面,作者的心情是很愉快的。但是,“举杯未及饮”,不愉快的事发生了。
开头四句,点明了抢劫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和抢劫对象,表现了诗人与村老的亲密关系及其喜悦心情,为下面关于暴卒的描写起了有力的反衬作用,是颇具匠心的。中间的十二句,先用“暴卒”“草草”“紫衣挟刀斧”等贬义词句刻画了抢劫者的形象;接着展现了两个场面:一是抢酒食;二是砍树。
写抢酒食的四句诗,表现出暴卒、作者和主人的三种不同表现。“夺”和“掣”两个词,包含着一方不给,一方硬抢的丰富内容。诗人用这两个词作“诗眼”,表现出他自己毕竟是个官吏,敢于和暴卒争,但还是败下阵来,这就不仅揭露了暴卒的暴,而且暗示了暴卒敢这样“暴”的原因,为结尾的点睛之笔留下了伏线。
写两个抢劫场面,各有特点。抢酒食之时,主人退立敛手;砍树之时,却改变了态度,这表明主人对树有特殊感情。诗人为了揭示其心理根据,先用两句诗写树:一则指明那树长在中庭,二则称赞那是棵“奇树”,三则强调那树是主人亲手种的,已长了三十来年。这说明它在主人心中的地位,远非酒食所能比拟。暴卒要砍它,主人当然会“惜”,“惜不得”,是“惜”而“不得”的意思。于是,发自内心的“惜”就表现为语言、行动上的“护”,虽然迫于暴力,没有达到目的,但由此却引出了暴卒的“自称”和作者的悄声劝告。
结尾的四句诗,在当时很好懂;时过一千多年,就需要作些注解,才能了解其深刻的含义。所谓“神策军”,在唐代天宝(唐玄宗年号,742—756)年间,本来是西部的地方军;后因“扈驾有功”,变成了皇帝的禁卫军。唐德宗时,开始设立左、右神策军护军中尉,由宦官担任。他们以皇帝的家奴身份掌握禁卫军,势焰熏天,把持朝政,打击正直的官吏,纵容部下酷虐百姓,什么坏事都干。元和(唐宪宗年号,806—820)初年,皇帝宠信宦官吐突承璀,让他做左神策军护军中尉;接着又派他兼任“诸军行营招讨处置使”(各路军统帅),白居易曾上书谏阻。这首诗中的“中尉”,就包括了吐突承璀。所谓“采造”,指专管采伐、建筑的官府。唐宪宗的时候,经常调用神策军修筑宫殿;吐突承璀又于唐元和四年(809年)领功德使,修建安国寺,为宪宗树立功德碑。因此,就出现了“身属神策军”而兼充“采造家”的“暴卒”。做一个以吐突承璀为头子的神策军人,已经炙手可热了;又兼充“采造家”,执行为皇帝修建宫殿和树立功德碑的“任务”,自然就更加为所欲为,不可一世。
诗是采取画龙点睛的写法。先写暴卒肆意抢劫,目中无人,连身为左拾遗的官儿都不放在眼里,留下悬念,引导读者思考这些家伙究竟凭什么这样暴戾。但究竟凭什么,作者没有说。直写到主人因中庭的那棵心爱的奇树被砍而忍无可忍的时候,才让暴卒自己亮出他们的黑旗,“口称采造家,身属神策军”。一听见暴卒的自称,作者很吃惊,连忙悄声劝告村老:讽刺的矛头透过暴卒,刺向暴卒的后台“中尉”;又透过中尉,刺向中尉的后台皇帝。前面的那条“龙”,已经画得很逼真,再一“点睛”,全“龙”飞腾,把全诗的思想意义提到了惊人的高度。
草木舞兮山深,蜩蚻弄兮淙铿。息琼阜兮嘉荫,漱玉涧兮甘清。
泛夫容兮十顷,搴朱实兮千寻。虬松兮五鬣,凤草兮三棱。
雨龙归兮灵洞,夜鹤化兮仙岑。羌谁招兮太史,耿清夕兮猿吟。
逃暍影兮散虑,极幽讨兮峥嵘。乐吾山兮长夏,归来兮濯沧浪之尘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