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癸丑二月初九日贼攻金陵愈急见势难支即手书绝命词二首 其一

太仓半粒粟，沧海一微尘。人生百年耳，忠尽仁乃纯。

黄河流无极，洛阳数千里。坎坷戎旅间，何由见欢子。

闭户全无事，窥园颇自由。不堪钳纸尾，乍可把锄头。

避树斜开径，邀泉曲放沟。吾心元自直，儿辈勿相尤。

复从车马去，何以遂襟期。始信山林趣，全归燕暇时。

霁云随望薄，流曜落秋迟。不及东岩子，常衔浊酒卮。

密殿朱衣客，圆牌金字符。恩光留日月，歌吹渺江湖。

百馆牙盘馈，千夫锦缆呼。何如乘一叶，来往似飞凫。

秦代雄州拂曙河，滩梯三百六盘陀。但看柳外南人返，忍见榆中北雁过。

野戍有烟侵碧嶂，废城无堞蔓青莎。今宵已宿湘原地，不是题桥是枕戈。

三黜愧公议，再来仍冷官。志无重奋发，身有转衰残。

加饭支馀息，添衣禦早寒。归休应渐近，不是强心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