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磐岭
 
 山上有山不可仰,我旋上山山旋长。未尽巫山十二峰,已高白云八千丈。
夜半群仙乘龙来,翠蕤金旗何萧爽。独自据崖唱新诗,谷风猎猎千山响。
我期荷锄斩荆榛,何殊借剑枭桧莽。噭然吐气作长虹,心事略同秋月朗。
每欲溉鼎烹明霞,长者戒我且涵养。舍此归去无一言,悠然万岁千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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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吾安往兮吾其东,扶桑之水可以濯我胸。我欲一蹴落日红,尽驱武士亲劳农。
尽收三阪之金银钢铁铜。日本中华本弟兄,胡为兵革犹汹汹。
少壮之欲方无穷,重臣元老两耳聋。委蛇狼狈商与工,财赋已竭聚敛充。
军兴十室今九空,望夫思子多妇翁。相煎萁豆使我心仲仲。
孰云久战中国必无倖,我如百足之虫彼狂童。彼又如暴富之家婴灾凶。
浅者但闻飞机大炮唐克之车声隆隆。危疑恐惧震厥躬。
安得一朝紫气生日宫,百万铁锤镰刀之众歌其中。
东方携手车书同,炎黄之裔大和风。青天白日之旗扬苍穹,樱花之下大醉倾千钟。
呜呼吾安往兮吾其南,太平洋之风浩浩天蔚蓝。
殖民之地皆我土,夷为法属英属荷属时两三。更有菲律宾海南岛遥为东方门户之守监。
高鼻群胡丰其颔,中华人民舌已钳。远东争霸此可探,诛求将护如养蚕。
又如奔马遭羁衔,动多不平情岂甘。民亦劳止金在函,棕榈椰橡胜祀楠。
树木乃以供贪婪,但望祖国生奇男。神武能举夷狄戡,近闻禦寇争负担。
富者劳者靳与骖,有民如此使饮酖。卧塌熟睡他人酣,至今倭贼犹眈眈。
群公念之何以堪,我肠自热我怀惭。我口肯似金人缄,我欲出之水火闻者疑狂憨。
呜呼吾安往兮吾其西,欧洲阻海喧鲸鲵。枭雄豪猾长相睽,以邻为壑龟在泥。
七十老翁穷笑啼,连鸡之势难俱栖。波兰走廊上天梯,从横无已征马嘶。
不能事楚当事齐,进退终为触藩羝。捷克殷鉴近可稽,今日之世惟是俯仰于史达林希特勒莫索里尼。
近东有土耳其与提携,濒海以西班牙为町畦,谁能更于北美以外筑亿万万里黄金之长堤。
美人螓首手柔荑,挟弹年少争相窥。香多终见麝焚脐,那有世外桃源蹊。
我恐地球如玻瓈,雷霆一击粉碎而离披。夜气所召岂苟免,质胜物极观其倪。
据乱遍地多蒺藜,我欲歌之心惨凄。呜呼吾安往兮吾其前,中华健儿在幽燕。
亦在两河三晋百粤江淮之山川。游击神勇万众传,海军死绥谁则怜。
黄埔子弟拔帜先,矫捷师旅数川滇。红军能以正为偏,制敌孙郎如有权。
宁为玉碎无瓦全,再接再厉常摧坚。慰劳来者张其拳,我欲从之心茫然。
用短杀贼非所贤,口说差堪逐少年。不然飞书草檄宣,我为健儿歌一篇。
我为健儿广播铙歌于大千,摩崖我有笔如椽。临流顾影犹翩翩,微恨鬓脚二毛骈。
平生飞腾欲上天,前乎前乎奈何淹市廛,不闻炮火闻管弦。
呜呼东西南北靡所骋,欲前又恐路多梗。呜呼吾安往兮吾其留,自冬徂夏天如愁。
雾如屏障雨无休,赤日剥肤如在囚,山林城市宜冥搜。
有时也使人意柔,坡行往往出野趣。树阴一绿皆田畴,得晴能游明我眸。
佳辰有几惟春秋,果木不大毋苛求。广柑甜美无或侔,酒酣可以润我喉。
流亡册万来他州,中人俯仰常有忧。豪强之家歌舞犹,离车兵气杂牛溲。
飞贼不来习愈偷,閒人侈口腾众咻。胜则惊疑败掉头,此辈曾未浊流投。
一官旅退閒我谋,半菽支撑二年周。亦云官大我欲羞,大人虎变今巢鸠。
邦陋到眼盾与矛,伤哉刍豆羁骅骝。
上国。去客。停飞盖、促离筵(yán)。长安古道绵绵。见岸花啼露,对堤(dī)柳愁烟。物情人意,向此触目,无处不凄然。
醉拥征骖(cān)犹伫立,盈盈泪眼相看。况绣帏(wéi)人静,更山馆春寒。今宵怎向漏永,顿成两处孤眠。
我在华州,但现在要离开了。停下车驾,匆促地参加送别的筵席。只见河岸边带露珠的花朵似乎正在悲哀的哭泣,对面长堤上茂密的柳林也仿佛被忧愁笼罩。面对此景,触目伤怀,那物的情状、人的情绪无处不凄凉悲伤。
醉意蒙蒙中仍持握缰绳骑马伫立,饱含离情眼泪的双眼,彼此相看,不忍离去。更何况这一离别,将是彩绣帏帐中人孤寂,山中馆驿春夜寒。今宵将怎样面对这漫漫长夜,一下子分居两处,独自而眠。
参考资料:
1、薛瑞生.柳永词选.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156-158
2、叶嘉莹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509-511
上国:泛指京都以西地区,此处指华州。去客:指离开陕西的人。飞盖:车盖。车行时盖衣因风而飞动,故称。此处代指车驾。促离筵:匆促的离别筵席。绵绵:连续不断的样子。岸花啼露:岸边的花上还带着朝露。啼:啼哭。烟:薄薄的雾气。触目:目光所及。
征骖:驾车远行的马。绣帏:指闺阁。山馆:山野驿馆。怎:怎奈。向:语助词。漏永:指夜长。漏,滴漏,是古代的计时器。
词的上片写离别之后的情景。“上国”二句,点明主题,写离别之情。开端两句都是二字短句,接下来的第三句虽为六字,却需三字停顿一下,叙事的句子语势富有节奏却十分急促,化了词人的行色匆匆,又与下句“长安古道绵绵”形成鲜明的对比。行色匆匆说明词人与亲人离别的时候也是短暂的,道途“绵绵”则又意味着难以再次相聚。词的开端即通过叙事与写景为全词铺设了浓重的悲剧氛围。“岸花啼露”、“堤柳愁烟”是描绘离别之景,清代学者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里写道:“昔人论诗,有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岸花”本是乐景,但是词人却以“啼露”修饰,颇有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春望》)的感觉,因为词人“啼”、“愁”,所以他才会看到“岸花啼露”、“堤柳愁烟”。这里的“露”又象征着人的眼泪,“烟”象征着人的愁情。以景写情,又移情于景,分不清是情还是景,这既是“物情”,又是“人意”。接下来的“物情人意”四字,下的十分精当,所营造的意境又极其凄绝、迷离,自是“向此触目,无处不凄然”了。
词的下片转而写与妻子分别时的情景。过片换头句写临分手的瞬间。“醉拥征骖犹伫立”,这时词人已经喝醉了,坐在车上,词人却想“伫立”,想要留在此地,不想继续走下去了,这是因为思念所致。“盈盈泪眼相看”,“盈盈”的泪水饱含着依依惜别的情意,这里其实也暗示了车子的走动,不然又怎会泪眼“盈盈”。当对方已经在视线中消失的时候,词人又想到今次离别之后的孤寂,写孤寂分别从双方着笔:先写妻子这边,“况绣帏人静”;后写自己,“更山馆春寒”。彼此一个在“绣帏”,一个在“山馆”,但同样是“人静”、“春寒”。这是一组工稳的对偶句,“况”、“更”为领字,“人静”、“春寒”是互文,遣词造句极为考究。煞拍一韵合二处为一体,“今宵怎向漏永,顿成两处孤眠”,同一个“今宵”,同样的“漏永”,同样的“孤眠”,也同样是无可奈何,更是无法忍受的。
词的上片,时间、空间相对静止,饯别之时、临岐之地;下片时间、空间相对处于推移变化中,时间延长,空间扩展。时空设计上的匠心,把离情抒写得既有浓缩的情致,又有绵长的余韵。
这首《临江仙引》在构思布局以至旨趣上,均颇为类似著名的《雨霖铃·寒蝉凄切》,但词意较为高洁,较少缠绵细腻之状,又没有“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的寥廊、“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清雅,故而在意蕴丰厚上明显逊于后者,其影响自然远远不及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