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相代谢,荣耀何足恃。瓜田引新蔓,不见桃与李。
知士解其会,遇坎当复止。邵生故秦吏,乃亦睹兹理。
贤哉感我怀,三叹不能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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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千顷陂,不为人浊清。道周言行表,荡然无得名。
谁言牛医儿,乃是人中英。当时无间言,后世流德声。
思之不可见,使我鄙吝萌。淳风久已漓,此意岂复明。
时无君子者,虽贤宁见称。
尘事非所便,田园久见招。归来三径中,蔚蔚长蓬蒿。
虽有荷锄倦,浊酒且自陶。茫茫大化中,委运将焉逃。
唐虞去已远,由来非一朝。粲粲霜中菊,采采忘其劳。
凤凰览德辉,奋翅翔千仞。矫矫孤竹子,求仁斯得仁。
於心有不厌,视世等埃尘。俯仰志不屈,又不辱其身。
圣言一以宣,万古无缁磷。谁言首阳山,卓与嵩华邻。
采采山中薇,愧尔肉食人。
劳生本非情,禄仕吾不苟。古来畎亩间,亦有沮溺叟。
依依偶耕心,千载思尚友。中道世所难,狂狷诚足取。
如何绝代下,相知不忠厚。仲尼不复作,斯怀向谁道。
黄鹄羽翼长,一举思千里。幼安本中原,乘桴走东海。
举世方尚同,远引存吾志。流风渐异俗,敦礼化邻鄙。
子鱼平生友,胡乃不相委。
唐虞世已远,邈焉逮衰殷。戡黎启周业,大统集厥勋。
壶浆来士女,四海望陶甄。如何首阳下,独有穷饿民。
采采山中薇,大义将焉陈。颓波不可挽,卓行谁与伦。
隘虽圣不由,求仁斯得仁。
一半残阳下小楼,朱帘斜控软金钩。倚阑(lán)无绪不能愁。
有个盈盈骑马过,薄妆浅黛(dài)亦风流。见人羞涩却回头。
黄昏时分,夕阳依依,暮掩小楼,朱帘斜斜垂挂在软金钩上。依靠着栏杆,看那残阳斜晖,心中难掩愁绪。
那位盈盈动人的女子骑马而过,她略施薄妆,浅描眉黛,却也别有一番妩媚风流。她见到有陌生人就脸生红晕,神情羞涩却又回头顾盼。
2、汪政,陈如江编注.谁念西风独自凉纳兰词.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14.08:40-41
3、孟斜阳.忆来何事最销魂纳兰容若的词与情.北京:新华出版社,2012.05:11-12
斜控:斜斜地垂挂。控,下垂、弯曲貌。阑:同“栏”,栏杆。无绪:指没有心情,百无聊赖。
盈盈:谓仪态美好。此处代指仪态美好之人。盈,与“赢”同,容貌之意。薄妆浅黛:指妆容淡雅。浅黛:谓眉画的浅淡。风流:指动人的风韵。
该篇采用叙事的手法,正所谓“词宜抒情,或直发胸臆,或假以兴象,而叙事者少见”。所以显得更为奇妙。
上片情语出之于景语,写女子意兴阑珊之貌。首句点明时间是黄昏,正是夕阳西下时分,朱帘斜斜地垂挂在软软的金钩上,一副颇无心情的懒散样子。“倚阑无绪不能愁”是说这位女子倚靠着阑杆,心绪无聊,而又不能控制心中的忧愁。此三句以简洁省净之笔墨描摹了一幅傍晚时分深闺女子倚栏怀远图,为下阕骑马出游做好铺垫。
下片亦刻画了一个小的场景,但同时描绘了一个细节,活灵活现地勾画出这位闺中女子怀春又羞怯的形象。“有个盈盈骑马过”一句,清新可喜,与李清照“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有异曲同工之妙。特别是“盈盈”一词,形容女子,有说不出的熨帖生动。“薄妆浅黛亦风流”一句则凸现了她的风情万种,“薄”、“浅”形容她的容貌,“亦”字说她稍加打扮就很漂亮。末句言,“见人羞涩却回头”。这只是少女一个极细微的,几乎叫人难以察觉的动作,词人却捕捉到了,轻轻一笔,就活灵活现地勾画出闺中女子怀春又娇羞的复杂心情。可以说骑马少女薄妆浅黛羞涩回头的神态,把原本显得低沉的夕阳、小楼、斜挂的朱帘、软垂的金钩及无聊的心绪衬托为一幅情景交融、极具美感的画卷,读来口角生香,有意犹未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