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闵

肆南阳之苗裔兮,暨弓高而始著。历晋唐以有闻兮,迄相州而显遇。
余祖开基于魏国兮,派殷繁而四布。守幕职于岭南兮,遂贲禺乎卜处。
维三十官之隐修兮,对灞水而容与。缵韦经以启佑兮,向青云而步武。
伊安仁之闳伟兮,工锦制以扬声。武冈之佐刺秩兮,誉交注于贤明。
位虽卑而未达兮,德并树以荣名。余少服皇祖之训兮,吏期垂乎清白。
于公之广厥门巷兮,福若兆乎龟策。慝无隐而弗彰兮,诚无微而弗格。
虽轗轲其奚悔兮,仁独安其如宅。迨余考其勤率兮,道正融而靡隳。
考涧槃以自适兮,志弗习乎诡随。盛幽兰以独佩兮,屏萧艾而不携。
璧在握而靡售兮,诲惟取乎式谷。述先烈之可循兮,譬中原之有菽。
余幼惛而善病兮,诱之以舒徐。执匕箸以谆复兮,虽饮食而罔虚。
心隐隐其如动兮,甫龆龀而知劝。观辟雍于童年兮,举孝廉于弱冠。
荷孙阳之特识兮,驹始跃而辄蹶。岂弱力之难前兮,将辔衔之窃诡。
意飘荡以难束兮,遂徙业于他艺。验药饵于仙经兮,习方技之琐细。
置灵根而弗沃兮,托繁枝以自翳。逐汗漫于群编兮,田甫田轻滋秽。
嗟居诸之易迈兮,年倏登乎四十。无道德之可式兮,无勋业之可述。
愿退处于林壑兮,奉吾亲以盘桓。制荷衣以明好兮,具菽水以承欢。
时不吾知其已矣兮,祈天性之常完。委仕进于仲季兮,余岩居而川观。
运崄巇其靡测兮,悼吾考之遽殒。由服义而蹠怨兮,屈修仁而椒愠。
伪结交以相狎兮,蒸酖毒而致困。赖良扁以少延兮,竟痞塞而成吝。
伤郁邑其莫解兮,叹余罪乎通天。乏蔡顺之精诚兮,同皋鱼之涕涟。
进靡沾乎釜禄兮,退莫施乎莱綵。萱孤生而若瘁兮,桂被凋而将殆。
长饮血以自伤兮,觉馀生之已赘。魂渺渺其无定兮,余终不知其所税。
哀累善之无徵兮,怨前志之竟虚。招列缺之我察兮,藉丰霳以汎除。
苟夙恨之获消兮,吾何爱乎斯须。乱曰:韩之为宗,末乃大兮。
世服图史,靡有懈兮。修而获妒,众所怪兮。植莪得蒿,孰与慰兮。
天道茫茫,惜曚昧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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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yáo)。
似此星辰(chén)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xiāo)。
缠(chán)绵思尽抽残茧(jiǎn),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我多少次坐在花下吹箫,银河红墙对我来说是那样的遥远。
眼前的星辰已不是昨夜的星辰,我为了谁在风露中伫立了整整一夜呢?
缠绵的情思已尽如抽丝的蚕茧,宛转的心已经像被剥的芭蕉。
回想起她十五岁时在那月圆之夜的情景,可叹我手中的这杯酒竟已无法消除心中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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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汉红墙:李商隐《代应》:“本来银汉是红墙,隔得卢家白玉堂。”
星辰:李商隐《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风露:高启《芦雁图》“沙阔水寒鱼不见,满身风露立多时。”
思,丝。心,芯。皆双关语。
“绮”本意为“有花纹的丝织品”,后来引申为“美丽”,“绮怀”自是一种美丽的情怀,对清代诗人黄景仁来说,这种美丽来自一种爱情失落无处寻觅的绝望,因而更加凄婉动人。
黄景仁年轻时曾同自己的表妹两情相悦,但故事却仅有一个温馨的开始和无言的结局。正因如此,在《绮怀》之中,笼罩着隐隐约约的感伤。这种感伤,被那种无法排解的甜蜜回忆和苦涩的现实纠缠着,使得诗人一步步地陷入绝望中。
首联“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明月相伴,花下吹箫,美好的相遇。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伊人所在的红墙虽然近在咫尺,却如天上的银汉一般遥遥而不可及。
第二联“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这是最让人称道的一联,是的,今夜已非昨夜,昨夜的星辰,是记录着花下吹箫的浪漫故事,而今夜的星辰,却只有陪伴自已这个伤心之人。诗人是清醒的,他知道往事不可能重现,而正是因为这种清醒,才使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在黄景仁的诗中,所有虚幻的安慰全消失了,只有一个孤独的人依旧保持着一种望月的姿势,思念的姿势。试想,诗人独立中庭,久久望月,一任夜晚的冷露打湿了自已的衣裳,打湿了自已的心灵。而这种等待的尽头却只能是一片虚无,这种思念的幻灭以及明明知道思念幻灭却仍然不能不思念的心态,正是最为绝望的一种心态。 第三联“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这句可以和李商隐的《无题》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相媲美。春蚕吐丝,将自已重重包裹,正如诗人自己,用重重思念将自己重重包围。春蚕吐丝尽头是茧,是死,红烛流泪的尽头是灰,是死。而死,自然是人世间最为绝望的结局了。“芭蕉”也是幽怨的意象,李商隐《代赠》诗有“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句。
尾联“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尾联同首联呼应,三五年时三五之月,自然是“几回花下坐吹箫”的往昔,而那时的美酒在今夜早已被酿成苦涩的酒。而这种苦涩是永远也无法消除的。因为,诗人无法不想念,也就无法同往昔和现实的夹缝之中突围出来。法国著名诗人缪塞说:“最美丽的诗歌也是最绝望的诗歌,有些不朽的篇章是纯粹的眼泪。”黄景仁的七言律诗《绮怀十六首之十五》,也正是因为这种绝望而更有了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