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山无清晓,云水但稠浊。
累日行重岚,丛密何由豁。
安知兹壁外,不有朝暾跃。
颓云初离洞,流出将焉托。
岭半一人家,如鸟巢阿阁。
人语向空濛,烟火出冥漠。
隔江望秭归,残阳见井郭。
胡为既济后,昏暮犹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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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犹浅,柳初芽,杏初花。杨柳杏花交影处,有人家。
玉窗明暖烘霞。小屏上、水远山斜。昨夜酒多春睡重,莫惊他。
词的下片首两句,转入对室内景物的铺排,与上片室外一派春光相对应。窗外杨柳杏花交相辉映,窗内明暖如烘霞,给人以春暖融融,阳光明媚之感。而小屏上“水远山斜”的图画,亦与安谧的春景相应。
“小屏”一句,语小而不纤,反能以小见大,得尺幅千里之势,“水远山斜”,正好弥补了整个画面上缺少山水的不足。这正是小屏画图安排的绝妙处。此词一句一景写到这里,一幅色彩、意境、情调极为和谐的风景画就铺排妥当了。作者以清丽婉雅的笔触,在这极有限的字句里,创造了一种令人神往的境界,然后才画龙点睛,正面点出那位酒后春睡的“他”。“莫惊他”三字,下得静悄悄,喜盈盈,与全词的气氛、情调极贴切,语虽平常,却堪称神来之笔。
全词写景由远及近,铺排而下,步步烘托,曲终见意,既层次分明,又用笔省净。细味深参,全词无一处不和谐,无一处不舒适,无一处不宁静。显然,词人在对景物的描绘中,渗透了他对生活的理想与愿望,也充分体现了词人对由景生情写作手法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一般常例来看,艺术上的渲染、铺排,往往会导致语言上的雕琢、繁缛。但是这首小词却清新平易,绝无刀斧痕。语言平淡,是程垓词的一个明显特点,读他的《书舟词》,几乎首首明白如话,这种语言风格并非轻易得之。况蕙风论词,曾引了宋人葛立方《韵语阳秋》论诗的一段话:“陶潜、谢朓诗皆平淡有思致。……大抵欲造平淡,当自组丽中来;落其华芬,然后可造平淡之境。如此,则陶、谢不足进矣。梅圣俞赠杜挺之诗有‘作诗无古今,欲造平淡难’之句。李白云:‘清水出芙容,天然去雕饰。平淡而到天然,则甚善矣。’况氏然后说:‘此论精微,可通于词。’欲造平淡,当自组丽中来,即倚声家言自然从追琢中出也。”(《蕙风词话续编》卷一)程垓这首小小的《愁倚阑》,以平淡的语言精心写景,巧藏情致,具见巧夺天工,终得自然之美,足以为况氏的词论作一佳证。
一树梅花独对门,雪风吹雁没寒云。
梦魂昨夜东南去,行尽江山不见君。
乌台籍籍振英声,白简棱棱下玉京。风动嵩行秋气爽,月明伊洛晓尘清。
神羊影过千人避,骏马声长万里轻。老我病多乡思切,碧梧山下拟归耕。
委地谁能辨重轻,追思春色枉峥嵘。芳姿坠溷难言命,落叶飘烟共有情。
访艳诗迟悲杜牧,饯春酒醉饮公荣。可随风雨连番恶,狼藉阶前已一生。
陌上杏花残,楼头春色阑。愁随芳草遍,梦入雨声寒。
作客风波苦,依人啼笑难。自怜双鬓影,三月滞南安。
去岁南乘下峡舟,西归仍此听巴讴。
题桥亦浅丈夫事,未赎当年犊鼻羞。
东冈老道友,招我阅子孙。
大儿教以孝,小儿抚以温。
举觞意未畅,已复月挂昏。
兴言还吾庐,更待它日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