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卉各已摧,凌寒梅始繁。后凋固匪无,先荣诚独难。
谅由水雪姿,肯随桃李妍。君子慕厥操,素心终自坚。
虽云好爵縻,不以尘虑牵。但兹保清贞,奚翅林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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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西林下,逋仙恐是君。支筇鹤外见,哦句竹边闻。
老树春常早,空山雪不分。道人无梦久,何处觅梨云。
隐者多幽事,锄云自种梅。几盘山径术,强半雪莓苔。
拾药泥丹灶,浮香入酒杯。时时霞上友,清晓踏寒来。
剑城之西剑江隈,人家矗矗多楼台。中有高人好奇古,屋前屋后多栽梅。
冰姿潇洒心如铁,花林风动飘香雪。临轩独对襟抱冲,节操应知共贞洁。
有时树底笑弹棋,有时花前调素丝。吟馀东阁酒醒处,梦结罗浮月上时。
广亭盖小湖,湖亭实清旷。轩窗幽水石,怪异尤难状。石尊能寒酒,寒水宜初涨。岸曲坐客稀,杯浮上摇漾。远水入帘幕,淅沥吹酒舫。欲去未回时,飘飘正堪望。酣兴思共醉,促酒更相向。舫去若惊凫,溶瀛满湖浪。朝来暮忘返,暮归独惆怅。谁肯爱林泉,从吾老湖上。
南过猿声一逐臣,回看秋草泪沾巾。
寒天暮雪空山里,几处蛮家是主人。
第一句的散文结构是:一个被放逐之臣,从猿啼声中一路南去。“逐臣”是主语,“过”是动词。“猿声”是宾语的精简,概括了李白的两句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李白过的是巴东三峡,这个“客”过的是湘西五溪。有人说,诗句不讲语法,这是错的。诗句也有一定的语法,不过它和散文不同,为了平仄、对仗或押韵的方便,它的语法结构可以有极大程度的变易,甚至往往连动词也省掉。读诗的人,仍然应该从语法观点去推求作者的造句艺术。
第二句“回看”二字是照应上句的“过”字,这个被降谪的官员,愈走愈远,深入五溪苗家所住的区域,就不免常常回头看看来路。来路上只是一片秋草,早已望不到家乡,于是不禁泪落沾巾。下面二句说,这一段旅程尽是在寒天、暮雨、不见人迹的空山中。夜晚了,总是在苗家歇宿。“蛮”是古代汉人对少数民族的称呼。当时少数民族所住的地区,都是荒野的山区,故有“蛮荒”之称。作者设想这个“客”深入蛮荒,以蛮家为逆旅主人,是最不幸的遭遇。湘西的秋雨是整天整夜连绵不绝的,为什么作者偏说是暮雨呢?这是为了与下句挂钩,引出此“客”在暮雨中向苗家借宿的诗意。吴山民评此诗曰:“一诗酸楚,为蛮、主二字挑出。”即以为此诗末句写出了贬官的酸楚之情。这是古代汉族人对少数民族的思想感情,今天我们读此诗,就不会和古人有同感了。住在兄弟民族的家里,有什么可酸楚的呢?
韩翃所作七言绝句不多,但大多是佳作,胡应麟最称赏韩翃的七绝,他在《诗薮》内篇中举出“青楼不闭葳蕤锁,绿水回通宛转桥”、“玉勒乍回初喷沫,金鞭欲下不成嘶”、“急管昼催平乐洒,春衣夜宿杜陵花”、“晓月暂飞千树里,秋河隔在数峰西”等五六联,以为是“全首高华明秀,而古意内含,非初非盛,直是梁陈妙语,行以唐调耳”。他又举出“柴门流水依然在,一路寒山万木中”、“寒天暮雨空山里,几处蛮家是主人”这二联,以为“自是钱、刘格,虽众所共称,非其至也”。这一段评论,反映出胡应麟所喜爱的是秾丽的句子。骨子里仍是梁陈宫体,风格却是唐诗。这种诗句之所以“非初非盛”,因为初唐则还没有唐调,盛唐则已排除宫体。而在中唐诗人,渐渐地又在唐调中纳入宫体诗的题材,成为一种秾艳的律诗。这个倾向,发展到晚唐的李商隐,温飞卿而达到了极度。至于“柴门流水”、“寒天暮雨”这样的句子,还是清淡一派,属于钱起、郎士元的家数,而且还不是其中最好的,所以胡应麟似乎不很喜欢。
日盼灵台振旅归,羽书十道疾如飞。楼船夜月江涛咽,铸骑秋风塞草肥。
列郡纵横纷窟穴,数番徵调厌旌旂。玉关徒有刀环约,虮虱年年满战衣。
臣何跪言,天下已定,项籍诛九江,王布今剖符。陛下乃欲折臣之功,谓臣为腐儒。
忆昔彭城战不利,陛下出梁至于虞。私计天下事,环顾左右无足图。
臣时为谒者,欲效区区请使淮南。陛下幸听臣言,不以臣为愚。
臣诚腐儒乃与二十人俱,布从臣策,与臣问道归汉,遂许陛下以驰驱尔。
时若不用腐儒,纵有骑五千卒五万,陛下能取淮南无?
臣何独掉三寸舌,骑兵步卒皆不如。今天下已定,陛下于臣无所须。
呜呼!陛下于臣虽无须,前事俱在不可诬。奈何折臣之功,谓臣为腐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