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金象人物,后世易青丹。丹青成容易,不若铸金难。
所以金能寿,画图偶尔传。然犹有传者,良由致力全。
画家言画法,点睛越数年。智竭神乃见,阿堵传笔先。
何来西域制,迩时成大观。有水黝其色,瓶注秘不宣。
云是采仙药,合成费万钱。天朗气亢爽,裙屐集喧阗。
红日当头朗,明镜睻目鲜。彼镜摄此镜,容貌别嗤妍。
沃以涓滴水,气勿临风迁。倏忽擘素纸,须眉呈宛然。
我来偶为此,形影化无端。岂有精妙识,能达秋毫颠。
大都人工巧,不能夺上天。吾闻药石性,不比金铁坚。
逾时性弛药,色亦化云烟。嗟哉人寿世,百年空往还。
我象欲示后,何先我生湮。难易分久暂,至理实无边。
海外多奇术,孰能逃圣言。我相本非相,作此随俗缘。
家室识今吾,玩而老我焉。若夫真面目,自来多不刊。
英姿来飒爽,瞻拜古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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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相乐。早共梁鸿同隐约。著籍天门。隔品新封感帝恩。满堂儿女。妇捧金杯孙屡舞。白发卿卿。与尔尊前作寿星。
清溪净写碧巑岏,雨后相携石路乾。认取此山巉绝影,他年何处钵中看。
昨日卖衣裳,今日卖衣裳。衣裳浑卖尽,羞见嫁时箱。
有卖愁仍缓,无时心转伤。故园有虏隔,何处事蚕桑。
抱病喜清夜,形羸心独开。
不知药鼎沸,错认雨声来。
岁晚灯烛丽,天长鸿雁哀。
书生惜日月,欹枕意茫哉。
高阁应山三字古,华堂卓秀一峰尊。
伯承侠者雄,摛词何尔雅。芙蓉秀浊水,清芬自堪把。
往知在倾盖,携手即中野。四顾邈无俦,幽怀浩倾写。
行行愉江宰,悒悒谁与解。讼庭凉飔生,商歌和弥寡。
有志迫未竟,强为时人下。
阑珊玉佩罢霓(ní)裳(cháng),相对绾(wǎn)红妆。藕丝风送凌波去,又低头、软语商量。一种情深,十分心苦,脉脉背斜阳。
色香空尽转生香,明月小银塘。桃根桃叶终相守,伴殷勤、双宿鸳鸯。菰(gū)米漂残,沈(chén)云乍黑,同梦寄潇(xiāo)湘(xiāng)。
那并蒂莲好像歪斜带着玉佩的美女刚刚跳完霓裳羽衣舞,相对而视,各自梳妆。一阵微风吹过,它们又低下头来,好像在柔声地商量着什么。它们有一样的忧伤和思念,舍情脉脉,背对着夕阳。
花朵娇艳的色泽褪去,但香味却更加浓郁。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池塘里的并蒂莲如同桃根、桃叶姐妹一样相依相守,陪伴着双宿双栖的鸳鸯。残余的菰米漂在水中,低沉的乌云渐浓,它们把同样的情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2、纳兰性德.徐燕婷,朱惠国著,纳兰词评注: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4.01:第274页
阑珊:零乱、歪斜之意。霓裳:指唐代的霓裳羽衣舞。绾红妆:谓两朵莲花盘绕连结在一起。凌波:本指女子步履轻盈,若行水面,后代指美女,这里借指并蒂莲。软语:柔和而委婉的话语。
桃根桃叶:晋王献之爱妾姐妹二人。菰米:一名“雕胡米”。沈云:即“沉云”,浓云、阴云。潇湘:指湘江。相传舜之二妃娥皇、女英随之南巡不返,死于湘水。这里借二妃代指并蒂莲。
这是一首咏物词,歌咏对象是并蒂莲。
上片描绘物形。谓茎杆一枝,花开两朵,花盘连结在一起。好像是舞罢霓裳、玉佩阑珊的仙子。这时候,正面对着面,梳理红妆。荷花香里,藕丝飘风。仿佛处身干水晶宫殿。微风过处,花枝有如仙子,步履轻盈,踏水而来。间或低下头,则喃喃细语,好像正商量些什么。一种情深,十分心苦。荷花的根长在水底,藕丝漫长;花里的莲心却将所有的苦深深蕴藏,脉脉不语,背向着斜阳。
下片揭示物理。谓蓬生并蒂,尽管也将叶残、香销,但她的姿态却永远令人难忘。明月东升,小荷塘披上银装。阵阵清香,仍旧在月色中弥漫。并蒂莲花,既是桃根、桃叶,姊妹双双,又像是桃树的根和叶,连在一起,终生相守。而月色之下,殷勤相伴的,还有双宿鸳鸯。这时候,夜已深,阴云忽然聚拢,月儿如同残留水中的菰米一般,时隐时现。多么希望能够像娥皇、女英,追随舜帝,寄梦潇湘。
歌词咏物。物形和物理,其相互间的关联,借重于一个“并”字,并蒂莲的“并”。《说文》称:并,从二立。金文字形,为二人并立之状。本义为并行,并列。并蒂莲,并排地长在同一茎上的两朵莲花。掌握好这一个“并”字,物形和物理,乃至物与我也就融合在一起。解读此词,不能忽略这一关键字眼。
全篇借用神话故事、历史传说等,不唯勾画出并蒂莲之神韵,并使诗人之性情深蕴其中,意含要眇,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