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吹面朝连暮,蓬勃飞尘涨烟雾。前驺杳不辨西东,驻马临流不能渡。
却寻山崦问津焉,山下野老方耕田。举鞭绝叫呼不得,俯首伛偻驱乌犍。
可怜野老头如葆,龟手扶犁赤双脚。为言生理固须勤,盍避今朝风色恶。
已而野老笑回头,我自家贫仰有秋。官人富贵年如此,胡不收身觅少休。
我初无意聊相谑,不意此翁反见诮。莫嗔泷吏笑吾侬,自揣吾侬也堪笑。
猜你喜欢
晨起登堂正幅巾,萧然聊欲养吾神。
凡心未免更诗字,习气犹思议古人。
买屩为登山寺去,彻灯缘爱月窗新。
何时一切消除尽,终作无怀上古民?
犀带金鱼束紫袍,不能将命报分毫。
他时得见牛常侍,为尔君前捧佩刀。
穷途敢恃舌犹存,小筑城西十里村。
未挂衣冠惭士节,免输薪粲荷君恩。
文章跌宕忘绳墨,学问荒唐失本原。
仕宦一生成底事?子孙世世记吾言。
风光紧急。三月俄三十。拟欲留连计无及。绿野烟愁露泣。
倩谁寄语春宵。城头画鼓轻敲。缱(qiǎn)绻(quǎn)临歧嘱付,来年早到梅梢。
倩:叫人代为。音“请”去声。城楼定时击鼓,为城门坊门启闭之节。每日击二次,五更三筹击后,听人行,昼漏尽击后,禁人行。每次击数百下,曰鼕鼕鼓。
唐贾岛《三月晦赠刘评事》诗云:“三月正当三十日,风光别我苦吟身。共君今夜不须睡,未到晓钟犹是春。”命意新奇,女词人朱淑真因其意而用之于词,构思更奇。
词的起句便奇突。风光通常只能用秀丽、迷人写来形容,与“紧急”搭配很是奇特。留春之意已引而未发。紧补一句“三月俄三十”,此意则跃然纸上。这两句属于倒置,比贾诗从月日说起,尤觉用笔跳脱。
一般写春暮,止到三月,点出“三十(日)”,更见暮春之“暮”。日子写得如此具体,读来却不板滞,盖一句之中,已具加倍之法。而用一“俄”字渲染紧急气氛,比贾句用“正当”二字,更有生气。在三月三十日这个临界的日子里,春天就要消逝了。“拟欲留连计无及”,一方面把春天设想为远行者,另一方面又俨有送行者在焉,“拟欲留连”者究竟是谁?似是作者自谓,观下句则又似是“绿野”了。暮春时节,红瘦绿肥,树木含烟,花草滴露,都似为无计留春而感伤呢。写景的同时,又把自然景物人格化了。上两句与下两句,一催一留,大有“方留恋处,兰舟催发”的意趣,而先写紧催,后写苦留,尤觉词情叠宕。
上片已构成一个“送别”的局面。催的催得“紧急”,留的“留连无计”,只好抓紧时机作临别赠言罢。
故过片即云“倩谁寄语春宵”。上片写惜春却未露一个“春”字,此处以“春宵”出之,乃是因为这才是春光的最后一霎,点睛点得恰是地方。春宵渐行渐远,需要一个称职的使者追及传语的。“倩谁”?——“城关画鼓轻敲”,此句似写春宵这境,同时也就是一个使者在自告奋勇。读来饶有意味,隐含比兴手法。唐宋时城楼定时击鼓,为城坊门启闭之节,日击二次:五更三筹击后,听人行。昼漏尽击后,禁人行。叫做“咚咚鼓”。鼓声为时光之友伴,请它传语甚妙。“敲”上着一“轻”字,便带有微妙的感情色彩,恰是“缱绻”软语的态度。“临歧”二字把“送别”的构思表现得更加明显。最末一句即“临歧嘱咐”的“缱绻”的情话:“来年早到梅梢。”不道眼前惜别之情,而说来年请早,言轻意重,耐人寻味。“早到梅梢”尤为妙笔生花之语。盖百花迎春,以凌寒独放的梅花为最早,谓“早到梅梢”,似嫌梅花开的还不够早,盼归急切,更见惜春感情的强烈。把春回的概念,具象化为早梅之开放,又创出极美的诗歌意象,使全词意境大大生色。整个下片和贾岛诗相比,实在是别开生面,更有异彩。
贾岛诗只是诗人自己寄语朋友,明表惜春之意。而此词却通篇不见有人,全用比兴手法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的送别场面:时间是三月三十日,行者是春天,送行愁泣是“绿野”,催发者为“风光”,寄语之信使为“画鼓”,……俨然是大自然导演的一出戏剧。而作者本人惜春之意,即充溢于字里行间,读之尤觉妙趣横生。
玉山偷暇访禅扉,洛社诸英昔所依。三凤同时翔仞去,二龙相继得标归。
砚池终岁贪残墨,讲树经秋长旧围。更待碧纱笼美句,始惊韦布有光辉。
道在无今昔,才难有屈伸。青编知了意,白眼付时人。
镜里颜容旧,胸中事业新。绝叹知味鲜,渠自说甘辛。
几年参四教,孤影托三衣。
自识閒机了,谁甘苦行归。
秋藤溪水活,雨叶寺墙肥。
觉得真如处,空房不掩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