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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坐钩党,南迁濒海州。
灌园以餬口,身自杂苍头。
篱落秋暑中,碧花蔓牵牛。
谁知把锄人,旧日东陵侯。
荔子无几何,黄柑遽如许。
迁臣不惜日,恣意移寒暑。
层巢俯云木,信美非吾土。
草芳自有时,鶗何关汝。
下居近流水,小巢依岭岑。
终日数椽间,但闻鸟遗音。
炉香入幽梦,海月明孤斟。
鹪鹩一枝足,所恨非故林。
培塿无松柏,驾言此焉游。
读书与意会,却扫可忘忧。
尺蠖以时屈,其伸亦非求。
得归良不恶,未归且淹留。
粤岭风俗殊,有疾时勿药。
束带趋房祀,用史巫纷若。
弦歌荐茧栗,奴至洽觞酌。
呻吟殊未央,更把鸡骨灼。
粤女市无常,所至辄成区。
一日三四迁,处处售鰕鱼。
青裙脚不袜,臭味猿与狙。
孰云风土恶?白洲生绿珠。
海康腊己酉,不论冬孟仲。
杀牛挝鼓祭,城郭为倾动。
虽非尧颁历,自我先人用。
苦笑荆楚人,嘉平腊云梦。
旧时日南郡,野女出成群。
此去尚应远,东风已如云。
蚩氓托丝布,相就通殷勤。
可怜秋胡子,不遇卓文君。
离棹(zhào)逡(qūn)巡欲动,临极浦(pǔ),故人相送,去住心情知不共。
金船满捧,绮(qǐ)罗愁,丝管咽。回别,帆影灭,江浪如雪。
客船徘徊着即将开动,故友又赶来水边相送,虽说是行客和送者心情各不相同,
我们仍满饮大斗金杯,用酒来表达惜别之情。歌女在唱着伤愁的送别曲,伴奏的弦管似呜咽着别情。当我向远处回首告别的时候,一弯明月已高挂帆顶。只见如雪的浪花,涌动在浩淼的江中。
参考资料:
1、彭定求.全唐诗(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2184
2、钱国莲等.花间词全集:当代世界出版社,2002:189
3、房开江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582-584
离棹:将离别的船。逡巡:迟疑不决,欲进不进的样子。去住:离去与留下。
金船:大酒杯,因形如船,故称。又称“金斗”。绮罗:穿绮罗之人,此指侍女、歌女。回别:回首告别,依依不舍貌。回,一作“迥”。
这首词是写与故人相别的情景,纯用白描的方法,从“极浦送别”写到帆影消失在“浪如雪”的碧江中,把去者和住者依依惜别的真挚感情,十分细腻地表现出来。王湘绮说孙词写“常语常景,自然风采”,这首词正体现了这一艺术特色。
词的上片,概括地写“故人相送”的地点和心情。原来“离棹逡巡欲动”的原因,故人赶来相送,那无穷的离愁,不尽的祝愿,依依难舍的心情,都在这里得到了生动的体现。“去住心情知不共”一语,在结构上来说,既是上片的结句,又是下片的过渡。从传达手法上来说,它是语常而意新,语浅而意深,描绘了更为广阔、更为深邃的美的境界。在去者此时此刻不免有“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李白《送友人》)之感;而在住者则自然而然地要在内心里发出“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王维《山中送别》)的疑问。这句话写的常景常情,但它所包含的意义和韵味,大大地超出了它的语言框架,值得去思索和玩味。
下片十五前三句是铺叙宴别时的情景,是“故人相送”的具体描绘。后三句是写住者伫立凝望的神情,是依依惜别的形象刻画。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情和景,而词人却把它写得别有风采。故人举行丰盛的惜别宴会,捧着满杯的酒,向去者表示美好的祝愿。然而别易会难,聚少离多,在这“连理分枝鸾失伴,又是一场离散”(孙光宪《清平乐》)的时候,那穿着绮罗的美人,必会“歌袖半遮眉黛惨,泪珠旋滴衣襟”(孙光宪《何满子》)。那奏着丝管的美人,必会发出“轻别离,甘抛掷,江上满帆风疾”(《谒金门》)的感叹。这一个“愁”字,一个“咽”字,把住者黯然销魂的心情形象地表现出来。“回别,帆影灭,江浪如雪”,是以景语总结全词,一句一韵,一韵一顿。他那伫立极浦,目送征帆,一直看到帆影消失在浩渺的烟波之中,但江上的浪涛卷起千堆雪,而他还在伫立凝思,种种神情心事,婉曲传出。这情景很像李白《金乡送韦八之西京》的“望望不见君,连山起烟雾”和《送孟浩然之广陵》的“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诗句。他们都是用同一机杼,构造出一个余味无穷的审美意境,都是不言情而情自见。不言愁而愁自深。不过李白写的是当时当地的真实生活,是实写;而作者在这里所写的是想象。是想到“挥手自兹去”以后,故人的一往情深,不忍离别,伫立极浦。如痴如醉的情状,是虚写。以实写虚,或者以虚写实,都是含蓄美最常见、最一般的表现手法。他写的现象是具体的,是有限的,但他辐射出来的内涵却是抽象的、无限的,耐人深思、耐人咀嚼的,因而具有更好的、感人的艺术魅力。吴梅认为“孟文(孙光宪)之沉郁处,可与后主并美。”又说:“俊逸语,亦孟文独有。”这首词的下片的沉郁,上片的俊逸,确实是不容易达到的艺术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