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先君手泽,丹铅点勘书诗。
莫惜借行千里,他日还君一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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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文章万世,吾求善本编窥。散帙云窗棐几,同安得见丘迟。
画省容台记并游,相思相望几登楼。
路长久叹音尘绝,事变迁惊岁月流。
合侍钧天终雅奏,却穿巴峡看横舟。
欲酬嘉惠须新语,老觉枯肠不奈搜。
春来秋去客中情,转首光阴十岁经。学苦鍊成心下赤,愁多消却鬓边青。
眼前世事翻棋局,梦里家山忆画屏。何日归同林下友,笑谈书史有宁馨。
为客无时了,悲秋向夕终。瘴馀夔子国,霜薄楚王宫。
草敌虚岚翠,花禁冷叶红。年年小摇落,不与故园同。
蜀道山之峭壁兮,如快刀一削平无痕。其间春雷惊龙走,竹根迸石垂虺尾,骨节瘦密风霜吞。
野夫采之缒悬蔓,分寸脱死持还奔。他人不可得此物,乃重太守公侯孙。
献来一钱不肯要,只乞斗酒抱归村。太守立性岂谄贵,将赠故人唯义存。
我骑瘦马固莫称,破鞯烂辔沙尘昏。明日试执趋君门,孰不怪视窃笑言。
满目风尘秪自怜,轻装已办有行缠。也知避乱依城郭,更欲移家傍渚田。
紫步于今无士马,沧溟何处有神仙。桃源只在人间世,还许渔郎放钓船。
无人独舞。任翠幄(wò)张天,柔茵藉地,酒尽未能去。
青绫(líng)被,莫忆金闺故步。儒冠曾把身误。弓刀千骑(jì)成何事,荒了邵平瓜圃。君试觑(qù)。满青镜、星星鬓(bìn)影今如许。功名浪语。便似得班超,封侯万里,归计恐迟暮。
买陂塘、旋栽杨柳,依稀淮岸江浦。东皋嘉雨新痕涨,沙觜鹭来鸥聚。堪爱处,最好是、一川夜月光流渚。买到池塘,在岸边栽上杨柳,看上去好似淮岸江边,风光极为秀美。刚下过雨,鹭、鸥在池塘中间的沙洲上聚集,很是好看。而最好看的是一川溪水映着明月,点点银光照着水上沙洲。四周无人,翩然独舞,自斟自饮。头上是浓绿的树幕,脚底有如茵的柔草,酒喝光了还不忍离开。
不要留恋过去的仕宦生涯,读书做官是耽误了自己。自己也曾做过地方官,但仍一事无成,反而因做官而使田园荒芜。您不妨看看,从镜子里可发现鬓发已经白了不少。所谓“功名”,不过是一句空话。连班超那样立功于万里之外,被封为定远侯,但归故乡时已经年岁老大,也是太晚了。
参考资料:
1、唐圭璋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954-955
堪爱处,最好是、一川夜月光流渚(zhǔ)。
买陂塘、旋栽杨柳,依稀淮岸江浦。东皋嘉雨新痕涨,沙觜鹭来鸥聚。堪爱处最好是、一川夜月光流渚。
这首《摸鱼儿》,是晁补之的代表作。此词不仅描写了东山“归去来园”的园中景色,还叹恨自己为功名而耽误了隐居生涯。其主旨是表示对官场生活的厌弃,对美好的田园生活的向往。
上片写景,描绘出一幅冲淡平和,闲适宁静的风景画,表现了归隐的乐趣:陂塘杨柳,野趣天成,仿佛淮水两岸,湘江之滨的青山绿水。东皋新雨,草木葱茏,山间溪水的涨痕清晰可辨,沙州上聚集着白鹭、鸥鸟,一片静穆明净的景色。然而最令人神往的,莫过于满山明月映照着溪流,将那一川溪水与点点沙洲裹上了一层银装。以“一川”形容夜月,可见月色朗洁,清辉遍照。“光流渚”三字则将宁谧的月色写得流动活跃,水与月浑然一体,那滔滔汩汩流动着的,难以辩识那是溪水还是月光:完全是一幅动静谐和的山中月夜图。面对着此景,词人翩然起舞。池塘四周,绿草如茵,偌大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尽情地领略这池塘月色,酒尽了还不忍离开。词之上片,寓情于景,表现了归隐的乐趣。绘色绘影的描写中,可见到作者“诗传画外意,贵有画中态”的高超艺术表现力。词中用了由大及细,由抽象到具体的写法,先说园内景色如淮岸湘浦,是大处落墨,总述全貌;接着写雨至水涨,鸥鹭悠闲,是水边常见景物,但已见其明丽清幽;最后以“堪爱处”、“最好是”引出野居幽栖的最佳景象。
下片即景抒情,以议论出之,表现了厌弃官场、激流勇退的情怀。词人直陈胸臆,以为作官拘束,不值得留恋,儒冠误身,功名亦难久恃,这一句是从杜甫《奉赠韦左丞丈》“儒冠多误身”句化出。他深感今是昨非,对自己曾跻身官场、虚掷时日表示后悔。词人开函对镜,已是白发种种,益见功名如过眼云烟,终为泡影。末句说显赫如班超,也只能长期身居西域,到了暮年才得还乡。作者通过此句来表现厌弃官场、激流勇退的情怀。
作者对于“功名浪语”“儒冠曾把身误”,有着切身的感受,并非一般的激愤之词。所以,是不能把这首词简单地归结为“有强烈的消极退隐思想”之列的。
此词一反传统词家所谓“词须宛转绵丽”的常规,慷慨磊落,直抒胸臆,辞气充沛,感情爽豁,词境开阔,颇富豁达清旷的情趣,与作者的恩师苏东坡在词风上一脉相承,并对辛弃疾的词作产生了重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