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楹崛起拂云端,平步危梯入广寒。脱屣伫当腾鹤驭,飞凫终拟附鹏抟。
半天风雨凭栏咏,万里江山指掌看。十二楼台多胜概,惭无诗思剪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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翚飞高阁势凌云,端拟云衢致此身。直跃鲁梯千尺峻,高攀蟾窟一枝春。
廓然眼界同霞域,快矣襟袍绝点尘。髣髴麻姑亭上景,方平应约此相亲。
仙子去,眇云程,天风杳杳佩环清。回望九州烟雾白,千山月落影纵横。
柳条长,柳条长,三尺溪水黄。雨晴布谷啼欲死,村中老父心徒忙。
心徒忙,事难了,大儿当官少儿小。府县公文迭迭催,吏胥晨夜何纷扰。
鸡豚杀尽无毛馀,杯盘稍薄即喧呼。云南逃卒计千百,星火捕获私相图。
同名共姓随地有,掩袭成擒不松手。爷娘陷绝妻子离,负戈万里遥奔走。
姻邻哀送拥道傍,泪满春衣空断肠。叮咛异境好将息,留取眼睛归故乡。
故乡田土今谁种,堂上双亲复谁奉。皇朝奋武誓开边,边尘未净兵犹用。
高歌一曲柳条长,壮士由来志四方。会看三箭天山定,从此化为侯与王,聚散寻常安足伤。
生哀百十载,死苦千万春。
何为千万春,厚地不复晨。
我非忘情者,梦故不梦新。
宛若昔之日,言语寻常亲。
及寤动悲肠,痛送如刮鳞。
毅魄犹堪雄鬼降,修能差与屈平双。不迁橘柚生南国,为采芙蓉涉大江。
俯视群儿临广武,兼形伯气汎吴艭。俊民凋落今如此,石濑飞龙泣夜凉。
五载客蜀(shǔ)郡(jùn),一年居梓(zǐ)州。
如何关塞阻,转作潇湘游。
世事已黄发,残生随白鸥(ōu)。
安危大臣在,不必泪长流。
我在成都客居了五年时间,其中有一年是在梓州度过的。
岂料兵荒马乱,关山交通阻塞,我为什么反要远赴潇湘做客呢?
回顾平生万事,一无所成却已经年老,余生只能像江上白鸥一样漂泊。
国家安危大计自有当政大臣支撑,我这个不在其位的人何须枉自老泪长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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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郡:秦灭古蜀国,始置蜀郡。梓州:四川三台,唐肃宗乾元元年(758年)改梓潼郡为梓州。
如何:犹岂料。关塞:边关;边塞。潇湘:湘江与潇水的并称,二水是湖南境内两条重要河流,此泛指湖南地区。
世:一作“万”。黄发:年老。残生:残余的岁月、生命。
大臣:泛指朝廷掌权者。不:一作“何”。
此诗首联“五载客蜀郡,一年居梓州”是说诗人在成都客居了五年时间,其中一年还是在梓州(四川三台)度过的。颔联“如何关塞阻,转作潇湘游”,意思是说:当前到处兵荒马乱,关山交通阻塞,我为什么反要远赴潇湘作客呢?这是以设问的语气表达难言的隐衷,是问自己,也是问一切关心他的亲友。言下之意是自己是知道时局如此纷乱不宜远行的,表隐衷而出以设问,无奈与愤激之情自见。在严武当政时期,为了照顾诗人贫困生活,曾表荐他为节度参谋,检校工部员外郎,但诗人性忠直难被群僚所容,时受讥讽,因此不久坚决辞职归草堂。严武在世时尚且如此,此时他人亡职歇,更待不下去了。暗示此去原非本意乃是迫不得已。诗人前往,因为那边有可以投靠的亲友故旧,如舅父崔伟,朋友韦之晋、裴虬等人。
颈联说:回顾平生万事,一无所成,可头上发丝已由白转黄,表明身衰体弱之极;而展望此去前程,又是那么渺茫难测,只能以抱病残生像江上白鸥一样到处飘泊了。这是在去意已决之后,抚今追昔的感慨,“去蜀”之举更显其悲。困苦生涯,莫此为甚,不能不悲愤交集,“黄发”、“白鸥”联成对仗,表示行廉志洁如故,决不肯为穷困改节。由此结出尾联的反语。尾联说:国家安危的大计,自有当政的王公大臣支撑,我这个不在其位的寒儒何须杞人忧天,枉自老泪长流呢!表面是在负气说话自我解脱,其实是位卑忧国的肺腑之言。明知这班肉食鄙夫只会以权谋私,承担不起国家顶梁柱的重任,而自己“致君尧舜”的理想久遭扼杀,国之将覆,不能不悲。寄忠诚忧国之思于愤激言辞之内,感人的力度更见强烈。清人蒋士铨有诗赞杜甫云:“独向乱离忧社稷,直将歌哭老风尘。”(《南池杜少陵祠堂》)指的正是这位诗圣的高尚情操。
这首四十个字的短小五言律诗,总结了诗人在蜀五年多的全部生活,笔调堪称恢宏寥阔。而此诗尾联用激切语言所寄托的深于忧患不忘国难的赤诚丹心,更是一篇精髓所在。
敕使为唐患,忠唐独有君。
晚知王自取,误杀老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