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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门宫树月痕过,媚眼惟看宿鹭(lù)窠(kē)。
斜拔玉钗(chāi)灯影畔(pàn),剔开红焰救飞蛾。
月光由宫门移到宫树梢,媚眼只看那宿鹭的窝巢。
在灯影旁拔下头上玉钗,挑开灯焰救出扑火飞蛾。
参考资料:
1、蘅塘退士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82.
禁门:宫门。宿鹭:指双栖之鸳鸯。
红焰:指灯芯。
唐代选入宫中宜春院的歌舞妓称“内人”。她们一入深宫内院,就与外界隔绝,被剥夺了自由和人生幸福。这首诗题为“赠内人”,其实并不可能真向她们投赠诗篇,不过借此题目来驰骋诗人的遐想和遥念而已。这是一首宫怨诗,但诗人匠心独运,不落窠臼,既不正面描写她们的凄凉寂寞的生活,也不直接道出她们的愁肠万转的怨情,只从她们中间一个人在月下、灯畔的两个颇为微妙的动作,折射出她的遭遇、处境和心情。
诗的首句“禁门宫树月痕过”,乍看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写景句子,而诗人在用字遣词上却是费了一番斟酌的。“禁门宫树”,点明地点,但门而曰“禁门”,树而曰“宫树”,就烘托出了宫禁森严、重门深闭的环境气氛。“月痕过”,点明时间,但月而曰“月痕”,就给人以暗淡朦胧之感,而接以一个“过”字,更有深意存乎其间,既暗示即将出场的月下之人在百无聊赖之中伫立凝望已久,又从光阴的流逝中暗示此人青春的虚度。
第二句“媚眼惟看宿鹭窠”,紧承上句所写的禁门边月过树梢之景,引出了地面上仰首望景之人。“媚眼”两字,说明望景之人是一位女性,而且是一位美貌的少女,《诗经·卫风·硕人》就曾以“美目盼兮”四个字传神地点出了庄姜之美。但可怜这位美貌的少女,空有明媚的双目,却看不到禁门外的世界。此刻在月光掩映下,她正在看宿鹭的窠巢,不仅是看,而且是“惟看”。这是因为,在如同牢狱的宫禁中,环境单调得实在没有东西可看,她无可奈何地惟有把目光投向那高高在宫树之上的鹭窠;也可能因为,周围可看的景物虽多,而惟有树梢的鹭窠富有生活气息,所以吸引住了她的视线。这里,诗人没有进一步揭示她在“惟看宿鹭窠”时的内心活动,这是留待读者去想象的。不妨假设,此时月过宫树,飞鸟早已投林,她在凝望鹭窠时会想:飞鸟还有归宿,还有“家庭”,它们还可以飞出禁门,在广大的天地中游翔,而自己不知何时才能飞出牢笼,重回人间。一双媚眼所注,是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对幸福的憧憬的。
诗的下半首又变换了一个场景,把镜头从户外转向户内,从宫院的树梢头移到室内的灯光下,现出了一个斜拔玉钗、拨救飞蛾的近景。前一句“斜拔玉钗灯影畔”,是用极其细腻的笔触描画出了诗中人的一个极其优美的女性动作,显示了这位少女的风姿。后一句“剔开红焰救飞蛾”,是说明“斜拔玉钗”的意向所在,显示了这位少女的善良心愿。这里,诗人也没有进一步揭示她的内心活动,而读者自会这样设想:如果说她看到飞鸟归巢会感伤自己还不如飞鸟,那么,当她看到飞蛾投火会感伤自己的命运好似飞蛾,而剔开红焰,救出飞蛾,既是对飞蛾的一腔同情,也是出于自我哀怜。
这是一首造意深曲、耐人寻味的宫怨诗,在艺术构思和表现手法上有其与众不同的特色。
江国逾(yú)千里,山城仅百层。
岸风翻夕浪,舟雪洒寒灯。
留滞才难尽,艰危气益增。
图南未可料,变化有鲲(kūn)鹏(péng)。
南国的江河众多,水程超过一千。岳阳城在巴陵山上,将近百层。
湖岸的风翻起晚浪,舟外的雪飘落灯前。
留滞他乡,有才无用,艰危时局,气节弥坚。
图南之举未可逆料,但鲲鹏变化是巨大的,将会飞向南天。
参考资料:
1、陈元生,高金波.历代长江诗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3.8:第296页.
江国:江河纵横的地方。逾:越过。仅:几乎,将近。
图南:语出《庄子》,谓鹏背青天,下乘风脊,一凌霄汉,图度南冥。今用为表示事业发韧,具有雄心壮志。鲲鹏:庄子所假托的大鱼大鸟。
这首诗主要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看:首先,它的创作背景应该从“大历三年(768)冬”推出,安史之乱发生于756年,这场战乱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转变,也给知识分子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阴影。这点也反映到杜甫的诗歌当中,从“”一句可以看出杜甫此时的心情是很失落的。也是很迷茫的。因为他说“”安史之乱后的现实并未改变杜甫的忠君恋阙的心,但也流露出了一种迷茫的情绪。前途未卜,不知何去何从。其次,我们知道杜甫的诗歌十分重视炼字,他很讲究对仗,“江国逾千里,山城近百层。”的对仗十分工整,其中“翻”和“洒”字用的也十分贴切。最后,杜甫在此诗中还用了典故,就是“鲲鹏”,他引用了《庄子·逍遥游》中的典故,以鲲鹏的变化无常来暗示前途的不可预料。非常贴切。
以“江国逾千里,山城近百层”开端,写作者对岳阳的初识:浩瀚的江河之国有千里之大,层峦的山城有百层之高。气势宏博,旋即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接下来转写近景:河岸的风吹卷着夜晚的江浪,小船上冰冷的灯光映照着纷飞落雪。由远及近,由大及小,既是对比,又是承辅,以浩瀚开篇,续写冷风寒灯,一远一近,一大一冷托衬出别样的悲怆。
“滞留才难尽,艰危气益增”:即使遭遇苦境停滞无法前行,心中的雄才大略也不会消退;艰难和危险反而更加激励气魄壮大,临危无惧而弥坚。接下来“图南未可料,变化有鲲鹏”句以图南,鲲鹏自喻远大之志向无可披靡。顺承上句的情感又更升一层,至此,诗歌的情境推向最高潮,并与前段的宏伟景色遥相呼应,似断犹续,首尾相照。
整首诗歌以豪景与壮志衬托出豪迈基调,又岸风夕浪,舟雪寒灯做起伏,及滞留,危难而转图南鲲鹏,意境起伏,富于节奏;承转顿挫,铿锵有力;情景呼应,浑然无间。
出塞将炎月,辞家属早春。间关谙异地,辛苦怅征尘。
莫讶临邛客,多惭入洛人。筑宫虚碣石,开阁渺平津。
少日耽词藻,穷搜笑等伦。澜期回砥柱,源欲溯江岷。
实类三都拙,浑忘陋巷贫。端居昧生理,雅志在经纶。
竽瑟违齐好,璠玙閟楚珍。登临谐夙抱,攀陟此良辰。
辕下仍歌凤,台边想获麟。黄河流浩淼,泰岱势嶙峋。
行路难犹昔,干时数益屯。含愁非卫玠,不乐似崔骃。
敢信文堪卖,悬知德有邻。句吴才挺出,华省笔如神。
白璧何论价,银章已至身。长卿终侍从,方朔岂沈沦。
贡墨隃糜贵,花笺侧理新。群公追正始,夫子独深醇。
待漏陪青琐,薰香觐紫宸。朝回接风素,坐次豁天真。
兼肯酬支遁,还疑类许询。谈空恒亹亹,持论转循循。
后起看承盖,前贤叹积薪。泛舟殊访戴,投辖幸依遵。
京国招携罢,关山入望频。更严凄觱篥,谷险怯车轮。
大漠原趋汉,长城直控秦。防秋余垒在,避暑故楼湮。
雕鹗分屯戍,鸳鸯问水滨。时平纾北顾,岁远记西巡。
惜别虽千里,睽违只几旬。从军宁我愿,草檄久无因。
河朔刘松酒,江东张翰莼。仙郎傥相忆,慷慨报情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