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行

我有方寸地,中涵万古天。几回欲施布,地步狭且偏。
起来行摩挲,天地万物如我何。天地苦不宽,万物苦不多。
沧海沿荡荡,而岂蠡能测。碌碌伯伦辈,何止容数百。
欲作郝隆晒,却恐金乌敛。彩阳光败欲作仁裕洗,却恐天吴震慑波涛起。
韬锋晦迹且随时,磊磊落落徒尔为。不如放出别肠三百丈,停蓄丹田为酒池。
瓮头饮醉瓮底卧,开口笑歌拍手和。倒囊倾出千黄金,铸取仙人刘白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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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栖(qī)金华,安期入蓬海。
此人古之仙,羽化竟何在。
浮生速流电,倏(shū)忽变光彩。
天地无凋(diāo)换,容颜有迁改。
对酒不肯饮,含情欲谁待。
赤松子栖息在金华山上,安期生居住在东海的蓬莱仙山。
他们都是古代修炼成仙的仙人,不知今日他们是否还在?
人生浮幻如梦,如奔流的闪电般转眼即逝,忽然一下子就到了暮年。
几十年,天地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改变的只有人的容颜。
这样人生的即逝,谁能不感慨万千呢?眼前虽然有盛宴美酒,但欢饮不畅,没有举杯的心情。
参考资料:
1、石夫.赤松黄大仙.海口市:南海出版公司,1995年:33-34页
2、郭茂倩.乐府诗集.沈阳市:万卷出版公司,2009年:65-66页
松子:即赤松子,传说中的仙人。金华山:在浙江金华县北,即赤松子得道处。传说赤松子游金华山,自焚而化,故今山上有赤松坛。
羽化:道家以仙去为羽化。
浮生:人生。流电:形容人生短促,似流电。
凋换:凋落变化。
含情:形容心情不欢畅。
这首诗看似平淡无奇,实刚融游仙、忧生、饮酒、纵情为一体,意蕴丰富,耐人寻味。
诗的前四句,追思仙人,提出疑问。诗人开篇便从古时仙人、仙境起笔,首先创造出迷离缥缈的意境,也凝聚着诗人一生求仙的曲折历程和复杂心态。首二句仙人、仙境相应,山海对举,“栖”、“入”二动词镶嵌句中,造成神妙飘逸的意境,字里行间蕴含着诗人景仰、追思的情感。后两句则转入疑问,这是经过一系列的艰苦探索之后的反思绪果,疑问中透露出诗人迷惘、惆怅的复杂心态。
中间四句,感叹时光倏忽,人生易老。这里,诗人为强调人生变化之迅速,用了夸张的艺术手法:“浮生”两句中,“流电”的意象与“浮”、“速、‘倏忽”等词语的交互作用,就凸现出其人生短促的意识。”天地”两句又以永存的天地为反衬,来强化其人命不常的意识,揭示出时间的无限、宇宙的永恒与人生有限、容颜易改的矛盾,倾泻出诗人欲有为而不得,欲超脱而不能的内心矛盾与苦闷,流露出迷惘、倜怅又无可奈何的复杂心态。
结尾两句,紧扣诗题,揭出主旨。诗人在仙境、人生皆令人幻灭、绝望的情境中,忽辟奇境,面对酒杯而产生种种联想,在欲饮未饮的心灵搏斗中,以尾句中反诘的语气透漏出他欲超脱而不能的复杂心态,也表达出更高远的精神追求。
总体来说,这首诗以诗人内心情感流向变化来结构全诗。起笔是对古仙人思慕的情感基调,继而转入对仙人不复现的失望,对求仙追求的疑虑与怅惘。然后由上而下转入对人世时光易逝的忧虑,对容颜日改的无可奈何,表达出一种失落、灰心和幻灭的情绪。至此,诗人的感情潮水已退入最低谷,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境地。这时,诗人又以超然挥洒的笔触,突然推开去,独辟蹊径,以面对酒杯的联想、发问,表达了“含情”有待的高远精神追求,从而创造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这就形成了全诗看似漫不经心、跳荡不羁,实则整然有序,浑然天成的艺术结构,显示出这首诗“飘逸”的风格。
中谷有蓷(tuī),暵(hàn)其乾矣。有女仳(pǐ)离,嘅(kǎi)其叹矣。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
中谷有蓷,暵其修矣。有女仳离,条其啸矣。条其啸矣,遇人之不淑矣!
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chuò)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山谷中的益母草,天旱无雨将枯槁。有位女子遭遗弃,内心叹息又苦恼。内心叹息又苦恼,嫁人不淑受煎熬。中谷有蓷,暵其脩矣。
山谷中的益母草,天旱无雨将枯焦。有位女子遭遗弃,抚胸叹息又长啸。抚胸叹息又长啸,嫁人不淑多苦恼。
参考资料:
1、王秀梅译注.诗经(上):国风.北京:中华书局,2015:141-142
2、姜亮夫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139-141
中谷:同谷中,山谷之中。孔疏:“中谷,古中。倒其言者,古人之语皆然,诗文多此类也。”蓷:益母草。暵其:即“暵暵”,形容干枯、枯萎的样子。暵,晒干。仳离:妇女被夫家抛弃逐出,后世亦作离婚讲。仳,别,分别。嘅其:即“嘅嘅”。嘅,同“慨”,叹息之貌。叹:叹息。遇人:逢人,嫁人。遇,相逢,不期而会。艰难:困难。中谷有蓷,暵其脩(xiū)矣。
脩:干枯,败坏。一说长。条:深长。啸:号,呼叫,悲啸之声。不淑:不善。一说无用。
全诗三章,每章的意思都差不多,反复吟咏,突出主题:女子遇人不淑,最终痛苦、悲伤、愤怒。妇女在春秋时代被男子遗弃的情况,说明男权主义在那个时代已经成为社会伦理观念的主流。女子择偶不慎,嫁了个忘恩绝情的丈夫,最终被抛弃,落得个自怨自艾的下场。可见中国妇女地位的低微,已经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了。
诗歌每节开头,都用山谷中的益母草起兴。益母草是中草药,据李时珍《本草纲目》,益母草对妇女有明目益神的功效,现代也常用益母草作妇女病治疗调养之用。益母草有益于妇女养生育子。诗歌用益母草起兴,作用有二:一是这种植物与妇女关系密切,提起益母草,可以使人联想到妇女的婚恋、生育、家庭、夫妻,由草及人,充分发挥诗歌联想作用;二是益母草已经干枯了,益母草晒干,可入药。妇女被抛弃,入药的益母草的意义在于:促进夫妻感情和有益于生儿育女的药草,与被离弃的妇女摆在一块,对比强烈,给人的感觉是这位妇女命运真太悲惨。因此,“中谷有蓷”一句,是起了隐喻作用、感情引导作用和启发联想作用。
每章最后一句,都是妇女自身觉悟的感叹。被薄幸丈夫抛弃,她不仅仅是一昧怨天尤人,而是痛定思痛,得出了“遇人之艰难”、“遇人之不淑”和“何嗟及矣”的结论。这是对自己过去生活的小结,也是对今后生活的警诫。吟唱出来,当然是对更多已婚未婚妇女的提醒和劝告。在这位被抛弃的妇女身上,仍然保留着妇女自重自觉的品格,这正是她灵魂中清醒而坚强的一面,启迪着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