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笔诗

七十三年矣。记小人、四百四十五番甲子。看到蓬莱水清浅，休说树犹如此。但梦梦、昨非今是。一曲尊前离鸾操，抚铜仙、清泪如铅水。歌未断，我先醉。
新来画得耆英似。似灞桥、风雪吟肩，水仙梅弟。里巷依稀灵光在，飞过劫灰如洗。笑少伴、乌衣余几。老子平生何曾默号默轩，暮年诗、句句皆成史。个亥字，甲申起。

山谷松风赋响汤，茗瓯今带六经香。

君诗莫道穷无对，高出车声绕九羊。

微云疏雨一分月，折苇枯荷强半秋。

犹有远禽飞不尽，急翻孤影暮江头。

不教雪夜相思冻。梅花瘦影灯生梦。驿路共征袍。心随孤雁遥。

边城春欲动。拟作江南颂。诗意透琼箫。怜君怎寂寥。

星汉纵横车马喧，风摇玉佩烛花繁。

岂知羸卧穷荒外，日满深山犹闭门。

佳句人传自雪堂，万人如海一身藏。骑鲸有志寻仙李，刺虎无心效卞庄。

高枕拂云眠薤谷，直钩和月钓林塘。寄声沙鸟休飞去，老子年来物我忘。

杜诗诧蜀险，高有石柜阁。

安知居庸口，可掠太白脚。

马行已崇颠，鸟度尚层壑。

林蹊旷迷辙，崖井荒留幕。

俯疑日沈车，阒若风鼓橐。

元云倏扬旟，朱霞粲涂鞹。

数驿程匪赊，袭裘寒更薄。

客魂逢酒消，鬼胆因诗愕。

蟠木将为容，胡绳未宜索。

严召戒晨趋，澄旻际秋廓。

紫薇晶焕烂，瀚海气冥漠。

腰无两鞬属，道有五丁凿。

弭辔谁所援，还衡犹屡错。

小息树吟旌，争先厉词锷。

非开石道筵，似听郾城柝。

巨敌无前勍，偏师当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