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四日同韩国器中书张时行吉士饯刘御史文焕还赴尊乡会于陆太仆第得夕字

东城送客罢,觚棱动暝色。尊乡奉严戒,后至有明谪。
挥鞭不返顾,望望淩紫陌。同行韩与张,先后互驱策。
我马才本下,此日殊努力。及门见僮骑,相顾如有得。
主人闻客来,索带命殽炙。众宾已沾醉,为我还促席。
劝酬略登降,问劳杂谐剧。写情会有赋,探韵止馀夕。
飞觞不假借,阁笔岸予帻。清时自难遇,胜会固鲜袭。
今晨复何晨,烂漫挹珠珀。矧兹乡邻聚,更觉情景适。
南斟出珍藏,北馔割鲜硕。虽微霜橙荐,时菊尚可摘。
寒更近尤长,城柝时漫击。华镫蔼馀辉,落月沉坏璧。
欢悰不可竟,明发会有役。据鞍谢主人,璇标已东北。
猜你喜欢
诚斋老子不奈静,偶拄乌藤出苔径。独游无伴却成愁,群从同行还起兴。
每过一家添一人,须臾保社如烟云。褰裳涉溪溪水浅,著屦度桥桥柱新。
蓬莱一点出尘外,南溪裹在千花里。芙蓉照波上下红,琅玕绕屋东西翠。
槿篱竹户重复重,鸡鸣犬吠青霞中。蓬莱老仙出迎客,朱颜绿发仍方瞳。
餐菊为粮露为醑,染雾作巾云作屦。欣然领客到仙家,行尽蓬莱日未斜。
更倾仙瓢酌仙酒,酒外瓢边亦何有。偶看小树双团栾,碧琉璃叶黄金丸。
主人忍吃不忍摘,笑道未霜犹带酸。小僮随我勇过我,不管仙翁惜仙果。
争挽风枝拣霜颗,争献满盘来饤坐。隔水蓬莱看绝奇,蓬莱看水海如池。
主人劝客对绝境,不饮令侬怒生瘿。何如寄下未尽瓢,留待早梅赏疏影。
诚斋老子不柰静,偶拄乌藤出苔径。
独游无伴却成愁,群从同行还起兴。
每过一家添一人,须臾保社如烟云。
褰裳涉溪溪水浅,著屦度桥桥柱新。
蓬莱一点出尘外,南溪里在千花里。
芙蓉照波上下红,琅玗绕屋东西翠。
槿篱竹户重复重,鸡鸣犬吠青霞中。
蓬莱老仙出迎客,朱颜绿发仍方瞳。
餐菊为粮露为醑,染雾作巾云作屦。
欣然领客到仙家,行尽蓬莱日未斜。
更倾仙瓢酌仙酒,酒外瓢边亦何有。
偶看小树双团栾,碧琉璃叶黄金丸。
主人忍吃不忍摘,笑道未霜犹带酸。
小僮随我勇过我,不管仙翁惜仙果。
争挽风枝拣霜颗,争献满盘来飣坐。
隔水蓬莱看绝奇,蓬莱看水海如池。
主人劝客对绝境,不饮令侬怒生瘿。
何如寄下未尽瓢,留待早梅赏疏影。
孤峤蟠烟,层涛蜕月,骊宫夜采铅水。讯远槎风,梦深薇露,化作断魂心字。红瓷候火,还乍识、冰环玉指。一缕萦帘翠影,依稀海天云气。
几回殢娇半醉。翦春灯、夜寒花碎。更好故溪飞雪,小窗深闭。荀令如今顿老,总忘却、樽前旧风味。谩惜余熏,空篝素被。
汛远槎风,梦深薇露,化作断魂心字。红甆候火,还乍识、冰环玉指。
孤独耸立的海中礁石上缭绕着浓烟,层层云涛蜕尽二淡月出现,鲛人趁着夜晚,到骊宫去采集清泪般的龙涎。风送竹筏随着海潮去远,夜深时龙涎和着蔷薇花的清露进行研炼,化作心字形篆香而令人凄然魂断。龙涎装入红瓷盒后用文火烘焙,又巧妙地制城经营的指环。点燃时一缕翠烟萦绕在幕帘,仿佛是海气云天。
参考资料:
1、叶嘉莹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2212-2216
汛远槎(chá)风,梦深薇露,化作断魂心字。红甆(cí)候火,还乍识、冰环玉指。
孤峤蟠烟:孤峤指的就是传说中龙所蟠伏的海洋中大块的礁石;蟠烟,蟠绕的云烟,就是龙上罩护的云气。层涛蜕月:波涛映月如闪动的龙鳞。骊宫:谓骊龙所居之地。“骊”字盖指骊龙而言。铅水:骊龙的涎水。黑龙称为骊龙,成语有“探骊得珠”。汛远槎风:采香的人乘木筏(槎)随潮汛而去。梦深薇露:龙涎香要用蔷薇水(香料)调制,这里把龙涎作为有情之物来写——对故乡的离梦渗透了蔷薇水。薇露:意指蔷薇水是一种制造龙涎香时所需要的重要香料。断魂心字:“心字”原来正是一种篆香的形状。红甆候火:红甆,指存放龙涎香之红色的甆盒。候火,指焙制时所需等候的慢火。冰环玉指:香制成后的形状,有的像白玉环,有的像女子的纤纤细指。依稀海云天气:焚香时,前面引的《岭南杂记》说龙涎香“能聚香烟,缕缕不散”,好像把故居的“海云天气”都带回来了。
龙涎香是海洋中抹香鲸之肠内分泌物,并非龙吐涎之所化。抹香鲸是一种海上鲸鱼,长达五六丈,鼻孔位于头上,常露出水面喷水,想象为龙,据传有云气罩护。“孤峤蟠烟,层涛蜕月,骊宫夜采铅水”,叙写词人对于龙涎所产之地以及鲛人至海上采取龙涎之情景的想象。“蟠烟”二字所写的蟠绕的云烟,指的就是传说中之所谓“上有云气罩护”,而作者在“烟”字上用一“蟠”字,想到龙蛇之类的“蟠”伏。短短的四个字,作者已写出了他对于龙涎之产地和海峤的奇妙想象。次句“层涛蜕月”写鲛人至海上采取龙涎时之夜景。“蜕月”,使人引起对龙蛇的联想,意谓月光在层涛中的闪动,如同自层层波浪的蜕退中吐涌而出,又正似龙蛇之类鳞甲的蜕退。“蜕”字,即紧扣题目,又写出月光闪动的情景,是用得极奇妙而又极为恰当真切的一个字。而且此一“蜕”字,正好与上一句的“蟠”字遥遥相对,文法上极工整,同样强烈地暗示着对于神话中所传说的“龙”的想象。“骊宫夜采铅水”,“骊宫”为骊龙所居之地,遥应首句“蟠烟”的“孤峤”。“夜”指取龙涎时为夜晚,和前面所表示的“月”相应。而且用“铅水”以代龙涎,为读者提供了极为多义的暗示。龙涎乃是铅水,是一种白色的,有香气的铅水。
至于就章法结构而言,则从首句“孤峤”之写地,次句“蜕月”之写夜,至第三句“采铅水”之写事,过渡自然,而不平淡。“汛远槎风”便写其和“骊宫”相去已远。下面“梦深薇露”,写此龙涎被采去以后之遭遇。然则此远离故土之龙涎当其在“薇露”之香气中共同研碾之时,怀念过去,梦想未来。故曰“梦深薇露”也。“化作断魂心字”,作者既将龙涎视为如此有情之物,于是此有情之龙涎遂于经过一番研碾之后化而为“断魂”之“心字”。“心字”原为龙涎香被制成之后所可能实有之形状,只是作者在“心字”前又加了“断魂”二字,更着重描写龙涎化为“心字”以后凄断的心魂。自“汛远槎风”之遥远的追忆,经过“梦深薇露”之磨碾的相思,到“化作”“心字”的凄断的心魂,想象之丰富,感受之深锐,则非常人所能揣度也。
“红甆候火,还乍识、冰环玉指。一缕萦帘翠影,依稀海天云气”,写龙涎被焙制成的各种形状,和被焚时的情景。“冰环玉指”当指龙涎香制成的形状。王沂孙把“冰环”与“玉指”连言,如同写女子之纤手玉环,遂使读者顿生无数想象。前面还有着“乍识”二字,用得奇巧。一“乍”字但通出初睹佳人的惊喜之状,写出龙涎香之珍贵与味之精美。“一缕萦帘翠影,依稀海天云气”,真切地写出了龙涎香被焚时“翠烟浮空,结而不散”的实景,而且更在帘前一缕翠影的萦回中,暗示了无数磨难而不毁两情缱绻的相思,更在海天云气的依稀想象中,暗示了无限对当年海上的“孤峤蟠烟”的怀念。
上阕在一缕香烟的萦回缥缈中,把对龙涎香制作的过程做了总结。下阕从“几回殢娇半醉”到“小窗深闭”,通过上阙龙涎香本身的叙写,而开始回忆起当年在焚香之背景中的一些可怀念的情事来。
“几回”是怀想当年之事也。此着重写焚香一事。“剪春灯、夜寒花碎”,接写女子之动作,写一女子之剪灯花而已,春是“春”灯,花为碎花,便显出了无限娇柔旖旎之情调,“夜寒”则以窗外之寒冷反衬窗内之温馨。“更好故溪飞雪、小窗深闭”,窗外的严寒飞雪“深闭”的“小窗”中“殢娇半醉”之人的“剪春灯”此处写情写事,出语甚妙。“故溪”,原为当日故园家居时所经常享有之情事,又遥遥与前面的“几回”相呼应。龙涎香之所以可贵,原在其有着一种“翠烟浮空,结而不散”的特质,特别是在“密室无风处”。此处写人事是虚笔,实乃写龙涎香也。
“荀令如今顿老,总忘却、樽前旧风味。”把前面所着意描写的焚香、剪灯等温馨旖旎的情事,蓦然一笔扫空,有无限悲欢今昔之感在于言外。“荀令”素爱熏香。“荀令如今顿老,总忘却、樽前旧风味”,王沂孙意为如今之荀令已经老去,无复当年爱熏香之风情况味矣。“顿”字,刻意描写光阴之消逝、年华之老去恍如石火、电光之疾速。“樽前”则正与前面之“殢娇半醉”相呼应,可见其温馨如彼之往事,固久已长逝无回,甚至在记忆中也难于追忆了。因而“总忘却”忘却不易,因此“谩惜余熏,空篝素被”,无限往事虽空而旧情难已。如今既已不复有熏香之事,是“篝”内已“空”矣。独留一丝怅然而已。
然而此“余熏”虽然尚在,而往事则毕竟难回,故曰“谩惜余熏”也。王沂孙此词,于结尾之处,写一种难以挽回的悲哀,让人低回宛转、怅惘无穷,所写的主题虽然只是无生命、无感情的龙涎香,多借用典故,但在丰富的想象和精心地组织和安排下,让“物”有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