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刘子缙省郎
何处还堪一举杯,城南风软少尘埃。青山满郭游人醉,芳草迎车使者来。
村店野桥郊远近,禅宫仙馆路萦回。落花随意飘红雨,飞絮多情点绿苔。
诗思漫因临眺得,笑颜非为管弦开。琅峰晓日光如洗,灵岫春云雪作堆。
樗栎每惭淹薄宦,菁峨今喜育英才。辕门有鹄弯弧出,泮水无芹采藻回。
樯燕留人浑不断,杜鹃啼血莫相催。山中亦有桃千树,何必刘郎去后栽。
猜你喜欢
锦(jǐn)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wén)。
锦官城里的音乐声轻柔悠扬,一半随着江风飘去,一半飘入了云端。
这样的乐曲只应该天上有,人间里哪能听见几回?
参考资料:
1、萧涤非.杜甫诗选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165-166
2、崔闽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531-532
锦城:即锦官城,此指成都丝管:弦乐器和管乐器,这里泛指音乐。纷纷:形容乐曲的轻柔悠扬。
天上:双关语,虚指天宫,实指皇宫。几回闻:本意是听到几回。文中的意思是说人间很少听到。
这首绝句,字面上明白如话,但对它的主旨,历来注家颇多异议。有人认为它只是赞美乐曲,并无弦外之音;有人则认为它表面上看是在赞美乐曲,实际上却含讽刺,劝诫的意味。
说是语含讽刺,耐人寻味的是,作者并没有对花卿明言指摘,而是采取了一语双关的巧妙手法。字面上看,这俨然是一首十分出色的乐曲赞美诗。“锦城丝管日纷纷”,锦城,即成都;丝管,指弦乐器和管乐器;纷纷,本意是既多而乱的样子,通常是用来形容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具体事物的,这里却用来比状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的乐曲,这就从人的听觉和视觉的通感上,化无形为有形,极其准确、形象地描绘出弦管那种轻悠、柔靡,杂错而又和谐的音乐效果。“半入江风半入云”也是采用同样的写法:那悠扬动听的乐曲,从花卿家的宴席上飞出,随风荡漾在锦江上,冉冉飘入蓝天白云间。这两句诗,使读者真切地感受到了乐曲的那种“行云流水”般的美妙。两个“半”字空灵活脱,给全诗增添了不少的情趣。
乐曲如此之美,作者禁不住慨叹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天上的仙乐,人间当然难得一闻,难得闻而竟闻,愈见其妙得出奇了。
全诗四句,前两句对乐曲作具体形象的描绘,是实写;后两句以天上的仙乐相夸,是遐想。因实而虚,虚实相生,将乐曲的美妙赞誉到了极度。
然而这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其弦外之音是意味深长的。这可以从“天上”和“人间”两词看出端倪。“天上”,实际上指天子所居皇宫;“人间”,指皇宫之外。这是封建社会极常用的双关语。说乐曲属于“天上”,且加“只应”一词限定,既然是“只应天上有”,那么,“人间”当然就不应“得闻”。不应“得闻”而竟然“得闻”,不仅“几回闻”,而且“日纷纷”,于是,作者的讽刺之旨就从这种矛盾的对立中,既含蓄婉转又确切有力地显现出来了。
宋人张天觉曾论诗文的讽刺说:“讽刺则不可怒张,怒张则筋骨露矣。”(《诗人玉屑》卷九引)杜甫这首诗柔中有刚,绵里藏针,寓讽于谀,意在言外,忠言而不逆耳,作得恰到好处。
昔预穰侯贡,今移汉掖旁。
帝怜秋实茂,天许本根强。
媚叶童童密,幽花裛裛香。
苞垂列星纬,味变九霞浆。
薰轸分风近,仙盘饷露凉。
和羹并梅{上艹下左木右鹩去鸟},连叶让芝房。
舜日晨烘雾,尧云夕护霜。
不随江北化,思助庙中尝。
卢橘非同种,安榴肯并芳。
荣观耸麟族,赋笔助荷囊。
老去无心听管弦(xián),病来杯酒不相便。
人生难得秋前雨,乞(qǐ)我虚堂自在眠。
我年龄渐渐增大,已经没有心情聆听那急管繁弦;疾病缠身,更不适宜饮酒欢宴。
人生在世,难得碰到这秋前消暑的好雨;乘着凉快,请让我自在地在家,一枕酣甜。
参考资料:
1、李梦生.宋诗三百首全解.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年5月1日:第261-262页
平甫:张鉴。他是张俊的孙子,曾任州推官,家豪富。管弦:指音乐。便:适宜。
虚堂:空阔的厅堂。
好朋友邀请赴宴,自己不想去,这是生活中经常碰到的事。面对这种情况,要借故推辞,很难措词。姜夔这首诗却推辞得很得体,既道出了不想去的原因,又说得不俗,耐人寻味。
诗首句直抒胸臆,表明自己一天天衰老,对世间的事渐渐淡漠,提不起兴致,因此懒得出门,没有心情听到宴饮中的嘈杂的管弦,也更无心应酬。这句是实写,企图通过自己的种种不堪,引起对方的同情,但作为不去赴席的理由,仍嫌不足,于是第二句再加以补足,请出万能挡箭牌,以身体不好,不适宜饮酒为托词,谢绝邀请。这样拒绝,既说明了自己不去的原因,又等于告诉对方,自己的现状,去了后反而会因了自己一人向隅而使满座不欢,于是主人就不便再勉强了。
三、四句说自己不去,但与前两句直接表示不同,换个角度,说自己愿意留在家中。留在家里的理由也很充分,时逢夏末,碰到了难得碰到的好雨,驱尽了残暑,在这样凉爽的天气里,正好可以在家中舒舒服服地睡一觉。虚堂的幽静,与上面管弦的热闹成对比,走向年老而又在病中的他自然适宜乘凉快在家好好休息;而白天高卧,又带有几分高士的闲适意趣,很切合诗人自己的身份。听了这些,张平甫就更加不会因为诗人不答应赴宴而不快了。
姜夔一生困顿失意,为生计所迫,羁旅天涯。他写这首诗时,生活主要依靠张鉴、张镃和范成大的资助,人到中年,彷徨无措,使他倍感寥落。他在《忆王孙》词中自述“零落江南不自由,雨绸缪,料得吟鸾夜夜愁”,正是他当时生活及心情写照。这首诗表面上写的是辞谢友人的邀请,三、四句甚至带有些豁达,但隐藏在诗后的是很浓重的牢愁,因此读来使人觉得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