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杂诗 其一

阴阳为之炭，不亏亦不盈。已余幽忧疾，始信泉有灵。

松萝风飒然，双泉自奔泻。踞石而科头，白衣山人也。

摇兀竹篮间，怕云下密幄。银竹万丛鸣，先生梦徐觉。

笔工亡古法，但于俗书宜。龙蛇入吾手，毛锥空尔为。

六十得一儿，命名曰老子。头大趾亦方，眉秀目颇美。

唇齿红且白，鬓脚垂两耳。肌肤更坚实，神色一秋水。

忆昔学行时，匪跌即跛倚。脚根一有力，疾走竟不止。

出入有所见，历历用手指。有时牵我衣，一步一回视。

及其渐学语，小鸟鸣花里。舌尖涩且艰，句句带渣滓。

一朝语忽明，轻清真可喜。饭熟叫我食，天明呼我起。

客来方揖罢，报我几倒屣。张拱学侍立，差可成人比。

见我看书时，拉取凭小几。而也而也诵，指字直到底。

有时见作书，彼则强索纸。把笔信糊涂，殆若归鸦比。

岁时或祀先，我跽彼亦跽。我口方致词，彼口亦云尔。

老夫见乖觉，自庆得兰茝。夫何香不永，遽逐萧艾死。

尔死我何堪，哭声彻闾里。坐卧欲发狂，动作自委靡。

有时梦中见，血泪流未巳。

索居湖海欲忘忧，瓜葛相呼事弈秋。方罫互赢多有进，圆盆更酌早为谋。

格高谁是州中正，米贱休沽县督邮。及取春光尚堪赏，莫辞醉倒更扶头。

天下更无双，无知无所长。

年颜李文爽，风度贺知章。

静坐多茶饮，闲行可道装。

傍人休用笑，安乐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