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钱牧斋柳如是小像 其一

南渡仓皇国事非，玉环悔未系罗衣。登仙独让孙公子，自作鸳鸯拂水飞。

青龙江头闻国香，滋兰九畹宛在傍。伊谁采之纫佩纕，我思重华道匪长。

再拜再拜龙衮裳，烈烈清芬被四方，兰兮兰兮母自藏。

日斜风定，系艇横塘，暮云似墨。篱脚花开，秋容尚自罨寒碧。

水榭绣幕齐钩，有数声长笛。翠袖凭栏，故遮团扇窥客。

匹练银光，画屏中、割来烟色。松陵残梦，烟波诗兴萧瑟。

一种苍凉况味，又雁砧催别。悄对疏灯，满林黄叶都落。

东海扬尘又几年，神山无地可求仙。梦回禹穴勾无洞，身在仇池小有天。

几处丘原存马鬣，谁家圭组尚蝉联。山中幸有桃源近，试买扁舟学弄泉。

西岭草堂留不住，独携瓶锡向天台。霜清海寺闻潮至，

日宴江船乞食回。华顶夜寒孤月落，石桥秋尽一僧来。

灵溪道者相逢处，阴洞泠泠竹室开。

白雾黄烟惨百蛮，长年不见鹤书还。江河万里归沧海，山岭千重走剑关。

白首词臣空堕泪，青春才子强回颜。旧愁新恨知多少？都在閒花野草间。

野处欲忘世，况乃平昔友。寥寥数亩园，甘此养衰朽。

兹晨君见过，童稚骇而走。牙纛明郊原，骑从隘岩薮。

辉光生泉石，意气排户牖。握手论夙心，相看各白首。

亹亹及经术，眷眷接杯酒。嘉我高尚怀，一卧七年久。

自言微亲老，亦欲谢纷纠。从仕非不佳，其奈多掣肘。

所以明哲人，往往去之陡。此言公近谀，彼节余何有？

本期野老俱，孰敢达者偶。渺渺烟林合，浩浩风隧吼。

涓涓水穿竹，忽忽日低柳。出门俱黯然，人影乱田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