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映高墙似傍山,邹阳归后令威还。君看将相才多少,两首诗成七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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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阴不时解,雨气如深秋。朝衣始絺葛,暮服乃重裘。
天事亟变易,得为有常不。如何世上士,欲以全自求。
行身绳墨间,蹜蹜空白头。唯君可语此,意豪力且遒。
通衢虽泥涂,未至乘扁舟。兴发骑马来,垫巾故风流。
濯锦江心一沤发,清涨四溟波浪阔。
引得风流小玉归,无限龙鱼遭搅聒。
紫罗帐里明月珠,把作栗蒲撩乱{上杀下木}。
一方孤迥峭巍巍,十字纵横活鱍鱍。
我昔堕渠齎瓮中,倔强依前淹不杀。
而今寰宇幸清平,谁道岷峨在天末。
昨夜西风撼太虚,石牛惊走泥牛喝。
一吸沧溟彻底乾,憍梵钵提长吐舌。
大悲千眼擘不开,无言童子空忉怛。
炷香为寿阿僧只,绍兴五年八月八。
真僧上方界,山路正岩岩。地僻泉长冷,亭香草不凡。
火田生白菌,烟岫老青杉。尽日唯山水,当知律行严。
太平之符,昭发众瑞。
爰有嘉禾,异龙合穗。
大田如云,既获既刈。
野人愉愉,不亦有岁。
何事添凄咽?但由他、天公簸(bǒ)弄,莫教磨涅(niè)。失意每多如意少,终古几人称屈。须知道、福因才折。独卧藜床看北斗,背高城、玉笛吹成血。听谯(qiáo)鼓,二更彻。
丈夫未肯因人热,且乘闲、五湖料理,扁(piān)舟一叶。泪似秋霖挥不尽,洒向野田黄蝶。须不羡、承明班列,马迹车尘忙未了,任西风吹冷长安月。又萧寺,花如雪。
什么事让你哽咽哭泣呢?纵然命运不济使你试而不第那又如何,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人世间的事自古以来都是失意多于如意,更何况才气太高也。会使自己的福气受损,你独坐在高城上,仰望北斗七星,吹笛自乐,听更鼓报夜。
大丈夫不要因为仕途不顺而急躁,不如索性学习范蠡泛游五湖,消闲隐居,怡然自得。纵然有像秋雨一般流不尽的眼泪,也应该洒向知己者。不要羡慕那些位列朝堂的人,京城里永远是这般熙熙攘攘的景象,人们忙着争名逐利,不如就让秋风把这京城的月亮吹凉,你且以达观处之吧。你所住的寺院中鲜花盛开,正如雪花般散落。
参考资料:1、(清)纳兰容若著.苏缨注评,纳兰词:长江文艺出版社,2015.07:第101页2、(清)纳兰性德著.孙红颖解译,纳兰词全鉴:中国纺织出版社,2016.02:第234页。
簸弄:玩弄、播弄。磨涅,磨砺浸染。比喻所经受之考验或外界之影响。蒙床:用莱草茎编织的床。北斗:指北斗七星,古代诗文中常以北斗喻指朝廷,故此处亦寓含不忘朝廷之意。玉笛:笛之美称。谯鼓:指谯楼上之鼓声。
热:热中、躁急之意。五湖:后人以此为不贪官位,隐居自适之典。料理,安排、安置。秋霖:秋雨。野田黄蝶,谓郊野田间黄蝶蹉跎(cuōtuō)蹁跹(piānxiān)之景,可引申为家园、知己。承明班列:承明,承明庐,汉代侍臣值宿所居之屋,后为入朝、在朝为官之典。班列,位次,即朝班之位次。萧寺:西溟居京时曾寓萧寺。
上片直奔主题,劝慰好友不要哭泣,既然命途多舛,在科场上屡试不第,就任凭天意弄人吧,不要被这些琐事消磨了意志。接着,他又说古往今来,凡是有旷世之才的人多失意潦倒,是被过高的才华折损了福分。不如独自闲卧在莱草编成的床上高眠,抬头仰望天上的北斗七星,远离繁华热闹的都市,吹玉笛抒发自己心中的悲愁,劝慰对方莫赞叹“兰摧玉折”,以为才杰受屈。应针对应试落第事。
下片紧承上文,词人继续安慰姜宸英,说大丈夫不要因为仕途不顺就焦躁急切,不要热衷于求取功名。谓大丈夫终不肯趁他人热灶烧火煮饭,不会依赖别人。今番求官不成,暂且也像范蠡一样,泛舟五湖,不也挺逍遥自在的吗?劝慰的话题,由身内的才性,转向身外的虚名。谓泪水就像秋日淫雨一样,挥之不尽,但这伤情之泪,必须洒向野田黄蝶,洒向真正的知己者。千万不要羡慕承明殿旁那长长的朝班的行列。马迹车尘,从来就忙个不停,万户捣衣,任凭西风吹冷长安的一片月色。这时候,清净的萧寺,更加是繁花如雪。劝慰对方“须不羡,承明班列”。不要羡慕在朝居官。说得很恳切,很直白,可能因对方功名心至死不变的缘故。末句即以景结情。“又萧寺,花如雪”,这是个静谧、深沉、幽丽而又带几分凄凉的艺术境界,同时又寓托着词人的生命追求。他以此慰勉两溟,同时也以此自慰。
全词充满纳兰性德独抒性灵的劝慰之语,让人为之感动。
雪压檐低,灯垂街倦,冷絮倾城而坠。萦怀已化,欲驻还飞,勘破乱离人世。
唤我喧欢,焰花儿女,聊逐酒庭歌吹。剩暮寒渐近,纷华逼眼,蓬壶影里。
惟暗笑、未待伤春,东君谁见,应有掖门深闭。荒尘积梦,远岭横烟,难写莽榛滋味。
帝域流光,庙堂寂叶,回听履声如纸。劝巢乌风际,逃人无地,一枝强倚。
纲者弃鱼小,错人贪鹿肥。
不见阿堵物,见恶宁馨儿。
铜山变荆棘,锦帐启藩篱。
万物与同毁,千驷吾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