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淡芳春满蜀乡,半随风雨断莺肠。
浣花溪上堪惆怅,子美无心为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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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澹芳春满蜀乡,半随风雨断莺肠。浣花溪上堪惆怅,子美无心为发扬。
吾於古人少所同,惟识韩家十八翁。
其辞浩大无崖岸,有似碧海吞浸秋晴空。
此老颇自负,把人常常看。
于时未尝有夸诧,只说东野口不乾。
我生最迟暮,不识东野身。
能得韩老低头拜,料得亦是无量文章人。
前日杜子长,借我孟子诗。
三日三夜读不倦,坐得脊折臀生胑。
旁人笑我苦若是,何为竟此故字纸。
童子请我愿去烧,此诗苦涩读不喜。
吾闻旁人笑,叹之殊不已。
又畏童子言,藏之不敢示。
奈何天下俱若然,吾与东野安得不泯焉。
人心不忘乡,矧余客已久。送君江南去,秋醉洛阳酒。
赠言幽径兰,别思河堤柳。征帆暮风急,望望空延首。
我听髯张作,清于月夜笳。
曹思先七子,杜老到三巴。
有力能推拉,无疵可汰沙。
文潜遗论在,霜露老蒹葭。
窗白星汉曙,窗暖灯火馀。坐卷朱里幕,看封紫泥书。
窅窅钟漏尽,曈曈霞景初。楼台红照曜,松竹青扶疏。
君爱此时好,回头特谓余。不知上清界,晓景复何如。
西风约暮雨,虚亭得新爽。
忽焉见崚嶒,彷佛呈万象。
谁其伴孤吟,寒蛩轧幽响。
碧云渺佳人,抱膝注遐想。
桃花羞作无情死,感激东风。吹落娇红,飞入闲窗伴懊(ào)侬(nóng)。
谁怜辛苦东阳瘦,也为春慵(yōng)。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桃花并非无情地死去,在这春阑花残之际,艳丽的桃花被东风吹落,飞入窗棂,陪伴着伤情的人共度残留的春光。
有谁来怜惜我这像沈约般飘零殆尽、日渐消瘦的身影,为春残而懊恼,感到慵懒无聊。虽比不上芙蓉花,但它的一片幽香在清冷处却显得更加浓重。
2、闵泽平编著.纳兰词全集汇编汇评汇校:崇文书局,2012.03:第1-2页
采桑子:《百名家词钞》作“罗敷媚”。娇红:嫩红,鲜艳的红色。这里指花。懊侬:烦闷。这里指烦闷的人。
东阳:指南朝梁沈约。因其曾为东阳太守,故称。唐朝初期,著名的史学家姚思廉和他的父亲姚察在所著史籍《梁书·沈约传》中,高度赞誉了他的人品和文品,评价他“高才博洽、一代英伟。”姚思廉在《梁书·沈约传》中记载:“沈约,永明末出守东阳……百日数旬革带常应移孔,以手握臂率计月小半分。”沈约操劳过度,日渐消瘦后,被世人以“东阳销瘦”、“东阳瘦体”称之。春慵:春天的懒散情绪。芙蓉:荷花,或以为指芙蓉镜。段成式《酉阳杂俎续集》:“相国李公下第游蜀,遇一老妪。言:郎君明年芙蓉镜下及第。明年,果然状头及第。”幽情:《草堂嗣响》作“幽香”。
在这首小令中,作者淡淡地写出了伤春自怜的哀伤。这表面上看是一首伤春伤离之作,但事实上却是借着伤春抒写伤怀之情。
上阕写春阑花残,艳丽的桃花被东风吹落,飘零殆尽。然而,艳丽娇柔、多情婉转的桃花无法接受无情的死,多情的花总要有某种多情的死法。“感激东风”是观花的作者所发的感慨。东风把娇红的桃花吹落,没有任它委于尘土泥泞,而是吹它飞进了容若的小窗,让它来陪伴容若这个伤情的人共度残留的春光。看到桃花无可奈何的命运,作者也感伤起了自己,从下片开始,“谁怜辛苦东阳瘦”,便是作者的自况。
下阕先点出作者为春残懊恼,而慵懒无聊,下接以结句,加深加浓了伤春之意,心静下来了,可是思念之情却更加强烈。纳兰性德以沈约自况,形容自己像沈约一样病容憔悴、抑郁多疾。沈约和作者是一样的美男子,有才有德,作者以沈约自比,既是说自己风流才俊,更是感伤自己身体单薄。这个典故用的十分贴切自然,交代了心境,也写出了实情。而后所接之句“也为春慵”,更是说出自己的身心之所以如此慵懒,并非是为其他闲杂之事所累,只是春天就要结束了。
“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虽然作者认为桃花妖艳,却还是比不上芙蓉的清幽芬芳。不过,作者这里所指的芙蓉并不是荷花,传说唐朝李固在考试落第之后游览蜀地,遇见一名老妇人,这个老妇人对他说,他明年会在芙蓉镜下科举及第,再过二十年还有拜相之命。于是心灰意冷的李固再次去参加考试,果然中第,而且榜上正好有“人镜芙蓉”一语,正应了那老妇的预言。作者也是因病失去殿试的机会,和落第等同,所以,在这个背景下,作者所说的芙蓉应当是指“芙蓉镜”的典故了。于是,自然而然的,接下去的一句“一片幽情冷处浓”,正是写了自己懊恼的“幽情”。
这一首《采桑子》上、下片相对比较紧凑,但是全词似伤春又不似伤春,颇值得多加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