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门用兵后经汴路三首

长亭一望一徘徊,千里关河百战来。细柳旧营犹锁月,
祁连新冢已封苔。霜凋绿野愁无际,烧接黄云惨不开。
若比江南更牢落,子山词赋莫兴哀。
隋堤风物已凄凉,堤下仍多旧战场。金镞有苔人拾得,
芦花无主鸟衔将。秋声暗促河声急,野色遥连日色黄。
独上寒城正愁绝,戍鼙惊起雁行行。
铁马云旗梦渺茫,东来无处不堪伤。风吹白草人行少,
月落空城鬼啸长。一自纷争惊宇宙,可怜萧索绝烟光。
曾为塞北闲游客,辽水天山未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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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照楼船,稳过澄江一片天。珍重使君留客意,依然,风月从今别一川。
离绪悄危弦,永夜清霜透幕毡。明日回头江树远,怀贤,目断晴空雁字连。
这是一首描写离别的小令,分上下两阕,共四句。每句都有一个直指或暗示时间的词,建立了这首词时间流动的架构:黄昏——前夜——后夜——清晨,在这段时间内,空间相应变换,景物和人物感情相应变换等,浓浓的离情别绪经过逐步变换,最后化为一片清澄,为这首小令的特色。
首句写景,观景的眼界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以“落日”起笔,既点明黄昏的时间,又烘托气氛,重点落在“楼船”,点出别离主题。后句紧接前句,“澄江”照应“船”,“稳过”照应“楼”,“一片天”照应“落日”,过渡和呼应极为妥贴、平稳。“一片天”既可是落日之实在背景,又可是江天,落日映照水中,波光粼粼,则上下相映,已成一体。“稳过”的“稳”建立了“楼船”和“江天”的关系,也流露了作者对待离别的情绪基调,则由“落日”和“江天”所构成的一片美景不会因人物的情绪波动而破坏。
次句由景及情,点出别离的主角——使君和客。在两方的情意之间,重点在使君的“留”,“依然”使时间向过去延伸,则又交织入使君和客许多言辞之外的因缘,也就是“留意”之所以值得“珍重”。所留之意虽依然,但已不得不别,“一川”即前句的“澄江一片天”,而“别”接应“稳过”,空间距离已悄悄推开,时间也悄悄转换,“落日”转成了“风月”,时间已由黄昏过渡到前夜。
转入下阕,着眼点由使君转为客。上阕的“留意”经“别”的过渡转为“离绪”,留别至别离,视角已转。以夜半的子时划界,夜可分前后,则“风月”当“前夜”,“永夜清霜”当后夜,景象已判然不同。“危弦”点“楼”,“幕毡”点“船”,都照应上阕,用字仍不虚设。时移情移,空间亦暗移。
永夜是夜到深处,深处即转,即所谓黎明前的黑暗。末句立即开朗,先用“明日”点出“清晨”,后用“晴空”点出时间正在向正午进发。“明日回头江树远”是空间的进一步推移,“回头”是客的心理动作,是“离绪”的发展,但“江树远”已显出一片明朗和生机。“怀贤”点出使君和客的友谊基础为共同的志意相投,也在不自觉中流露出词作者作为忧国忧民大哲学家的身份。结句将人的视线上引于晴空,既照应首句的落日,又将感情向大境界升华。“雁字连”,是在一片清澄中显出的自然界景象,雁南飞,又将北归,人之离别,正处于自然界的物候大循环之中。
上、下阕所描写的时间是从黄昏到清晨,但这一小段时空变换是一段更大时空变换的转折点,使君和客的相会由种种因素所造成,使君和客的相别也由种种因素所造成,一别以后即属不可知,也许永远不能再相会,这就使词作所描述的小段时空变换有了特殊的意义。词作中时空虽步步变换,但上阕点出“留”,下阕点出“连”,已自然接续成“留连”二字,则人物的感情非“别”所能致。整首小令虽描写黄昏到清晨,但由“明日”一词可知下阕所写全属设想情景,而全词的时间中心点只是“风月从今别一川”的“今”,使君和客二人的感情通过“今”而相合,则一刹那已凝住永恒。
岁尽衣裳单,十日九多阴。门巷常寂寂,霜风吹我襟。
仆马告云痡,萧凉剑与琴。揽衣起长叹,凭吊及古今。
隆中经济才,能令典午钦。世无管乐人,谁与共幽斟。
从此至符秦,扪虱亦谷音。如何亢龙季,空山哭遗簪。
篑筱犹好名,避世终未深。
呜呼!结交难结心,无论廊庙及山林。
下里浮沉世事浅,中朝出入人情深。
二十年来与公厚,倒屐倾筐无不有。
亹亹清谈曲席前,沉沉夜酌疏钟后。
有时联骑游郊衢,谁相从者葛与朱。
侯生亦自有侠骨,酒酣击缶歌呜呜。
远从京华望丘壑,迥如樊笯思寥阔。
一朝客散长安邸,千林万点从风落。
朱君窜,葛君死,贵阳老将亦归里。
齐鲁天青两少微,并驱中原与公耳。
尚书舄学士鱼,岁云暮矣公何如。
安得朝廷新事少,渐看社稷旧人疏。
公别长安能几载,故侣心期复谁在。
里中何人与同调,公近岱宗仆近海。
丈夫岂必长垂绅,羡公有笔如获麟。
城边黄石应知我,海上青山不负人。
问余山中何所有,冶湖一曲竹十亩。
有山有水复有酒,公能命驾一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