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南浦落花时,送君南浦草离离。
离魂自与白云断,两桨去时乘夕晖。
昔时汉家称八使,登车便有澄清意。
吾皇宵旰念黎民,歌咏皇华遣使臣。
昭文馆殿选学士,巡抚使名名号新。
二人分得淮南道,人自日边来既早。
敷宣朝旨达君恩,淮阳父老私有言。
言逢太平歌且舞,利病达聪皆悉闻。
我昔南宫与西掖,后来谪宦为迁客。
庆泽量移往单州,长淮涂次泊孤舟。
昌黎工部未相识,一见怡然如旧游。
诗酒论交各相许,何如李白杜工部。
海上往来将月余,烟波寄诗兼寄书。
书里情深若江汉,诗中意重若琼琚。
今说归京忍轻别,别夜波光荡明月。
若到朝迁话鄙夫,为说子牟心恋阙。
阙下交游忆者谁,翰林苏毕韩损之。
凭君与达相思意,梦向金銮欵北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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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淅(xī)淅,雨纤纤。难怪春愁细细添。记不分明疑是梦,梦来还隔一重帘。
微风吹拂,细雨蒙蒙,每一个丝雨都将心底的春愁加剧。往事已在脑海里渐渐模糊,那些经历究竟是真是梦,我分辨不清。纵然你在梦里到来,也隔着一重帘幕,让我无法接近。
参考资料:1、(清)纳兰性德著;侯清恒,李少辉注评.纳兰词赏析:中国言实出版社,2015.04:第468页。
淅淅:象声词,指轻微的声音。纤纤:形容细长的样子。细细:形容轻柔的样子。一重帘:此处之帘是现实中的帘子,意指实境之帘隔开了虚幻之梦境。
春雨总是惹人愁,这样的天气里,也怪不得纳兰写出这样的词句。斜风细雨斜织着,迷蒙一片。“淅淅”是象声词,形容风声。总觉得象声词也是有感情的,像“淅淅”两字,同样是风,却有种柔弱迷惘的情绪在里面。唐朝李咸用《闻泉》诗中有一句:“淅淅梦初惊,幽窗枕簟清。”似乎是约定俗成,“淅淅”的风总与大喜大悲无关,多是愁绪,即便有些欢乐,也是似有还无的那么一丁点。“纤纤”两字转而描画春雨的形态,这两个字本是用来描画女子双手柔细之态的,《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中就有:“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用这里描摹雨丝,倒也有种婉约雅致的风情。细雨如丝,依然朦朦胧胧地笼罩着一方天地,又慢慢地浸入心底。秋雨愁,是不能愁过这连绵的春雨。雨打芭蕉,春雨愁结,于是乎凄凄惨惨切切。春雨的细腻和夏雨的豪情截然不同,只有春天才会有这连绵的细雨。空气中布满浓浓的湿气,阴阴的灰色,映在眼底,隐在心里,胸口被堵得紧紧的,似磐石般压得使人透不出气来,所有的委屈苦恼全部喷涌而出,伤感瞬间在心底最潮湿的角落里发芽。
因此纳兰才说,“难怪春愁细细添。”风雨凄迷中最是容易自怜。尤其是一人独处,怀思之情便难免。而南这浓重的愁情而致似梦非梦的幻觉生起了。词人喃喃自语着,那过去了的事已记不分明了。庄子曾经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梦醒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庄子,于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梦到庄子的蝴蝶还是梦到蝴蝶的庄子。此言一出,便成就了千百年文人墨客心中的一个结。真实是什么,是眼睛看到的,还是手指触碰到的,如果梦足够真实,人没有什么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如今眼前的这一切,或许一朝梦醒皆成幻影。但纳兰随即苦笑摇头,即使在梦中,也隔着一层厚厚的帘,看不清楚。这种愁绪就像一场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跑步,因为起点便是终点。也像是梦,醒来时分明觉得梦是真的,而再真实的梦也不过只是场梦罢了,与现实永远隔着一重甚至多重的帘。帘里帘外,有的人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这是一种朦胧恍惚的境界,也从中流露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惆怅。
纳兰的词总是意深而情婉,就如这首小令,语句中有“花间”风韵,却更湿得清丽自然。寥寥几笔,景致情感都在其中。
天际残阳薄,南濠水气宽。生涯牢落久,江汉别离难。
明月渔歌起,孤舟客子寒。梅花随地发,聊以破愁端。
九天天路路迢迢,阆苑奇葩尽吐苞。忆得看时忘日暮,归来新月挂松梢。
朝来洞口饭青精,晚侍金仙宴玉京。忆得昨宵松下坐,月明星朗听吹笙。
葬汝已六载,那期重抚棺。壮心原不死,遗骨久应寒。
石室灵仪在,铭旌粉字残。一为同气感,双涕夕汍澜。
霜子落秋筇卓破,雨钗堆地屐拖平。
不知呵止长安客,肯爱深穿冷翠行。
元绡垂幕黛烟流,略挂西峰玉一钩。萧散云还沈碧海,清空人欲访琼楼。
匀匀广野疏星度,恻恻寒心片影浮。取次閒愁栖泊尽,更谁笙鹤梦丹邱。
临老看草圣,作字意少快。
居然落笔际,点画反留碍。
早意亦易事,怀抱殊不介。
兹来每把玩,徒复一叹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