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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人有素业,乃在沙塘陂(bēi)。
竹影扫秋月,荷衣落古池。
闲读山海经,散帙(zhì)卧遥帷。
且耽田家乐,遂旷林中期。
野酌劝芳酒,园蔬烹露葵(kuí)。
如能树桃李,为我结茅茨(cí)。
贤人你在沙塘陂,有先世遗传的产业。
竹影扫荡着秋天如水的月光,荷叶已凋零落满古池。
闲暇时高卧遥帷,打开书帙读读山海经,神驰四海。
喜欢这种田家之乐,所以耽误了去山林隐居的约定。
在田野小酌赏花劝芳酒,折些园里的蔬菜与露葵一起烹食。
如果再栽些桃李树,再为我盖几间茅屋就最好不过。
参考资料:
1、作品注释内容由朝阳山人提供
闾丘处士:李白友人,复姓闾丘,名不详,曾为宿松县令。沙塘陂:地名。陂:水边。
散帙:打开书卷。
露葵:莼菜。
茅茨:茅草盖的屋顶。此指茅屋。
此诗当作于李白公元757年(唐肃宗至德二载)出寻阳(即浔阳)狱之后,流放夜郎之前。
公元755年(唐玄宗天宝十四载)十一月,安禄山在范阳举兵叛乱,李白自汴州梁园(今河南开封)南奔,寓居于寻阳。相传此时李白曾游宿松,居于南台山的南台寺,县令闾丘为之筑“读书台”和“对酌亭”,让诗人在此啸傲风月,饱吟山水,以满足他“浪迹天涯仍读书”的嗜好。闾丘也常来与李白弹琴赋诗,对酒放歌。公元757年(至德二载)九月,李白出寻阳狱后,病卧宿松,在宿松避难、养病,相传依然寓居于南台寺。当时,闾丘已致仕,隐居于宿松东郊沙塘陂,时来陪伴李白。《江南通志》载:“宿松城外沙塘陂,闾丘处士筑有别墅。李白前往作客,见环境清幽,有田园乐趣。作《赠闾丘处士》”。
这首诗,描绘出一幅充满农家乐的美丽画卷,同时也反映了诗人对自由的渴望和美好生活的向往。但好景不长,公元757年(至德二载)十二月,李白终被判罪长流,流放夜郎(今贵州桐梓县)。据传,李白离开宿松时,闾丘处士送行至南台山下,在一小岭为李白饯别,后人名为“饯客岭”。
今日天气佳,清吹与鸣弹。
感彼柏下人,安得不为欢。
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
未知明日事,余襟良以殚。
今日天气多美好,管乐清吹鸣琴弹。
感慨柏下长眠者,人生怎能不为欢?
清歌一曲发新声,新酒使人开笑颜。未知明日事,余襟以殚。未知明日生死事,快意当前且尽欢。
参考资料:
1、孟二冬.《陶渊明集译注》:昆仑出版社,2008-01.第30页
诸人:众人。周家墓:据《晋书·周访传》载:陶侃(kǎn)当初乡居未显达时,遭父母丧,将要下葬,家中忽失一牛。陶侃寻牛时遇一老父,老父说:“前冈见一牛,眠山污中,其地若葬,位极人臣矣。”又指一山说:“此亦其次,当出二千石。”于是陶侃葬父母于前一山。将另一山指示给周访,访葬其父,果为刺史。陶、周两家世婚。陶渊明这次所游之地,也许就是周访家墓。清吹:指管乐器。鸣弹:指弦乐器。
感:感悟,有感于。柏下人:指葬在柏树下的墓中人。安得:怎能。
清歌:清亮的歌声。散:发出。绿酒:新酒。刚酿出来的酒呈绿色,故称。开:启。芳颜:美好的容颜。指笑逐颜开。未知明日事,余襟(jīn)以殚(dān)。明日事:指将来之事,包括生死之忧。襟:心怀。良:甚。殚:竭尽。
这首诗就内容看,当是陶渊明归田以后的作品。篇幅简短,内容平凡,但却博得很多人的赞赏,当有其不平凡的所在。说平凡,如“”“”写在某一天气候很好的日子里,和一些朋友结伴出游,就地开颜欢饮,或唱“清歌”,或吹管乐和弹奏弦乐以助兴。这都是很普通的活动,诗所用的语言也很普通。说不平凡,因为所游是在人家墓地的柏树下,要“为欢”偏又选择这种容易引人伤感的地方。在引人伤感的地方能够“为欢”的人,不是极端麻木不仁的庸夫俗子,应该就是胸怀极端了悟超脱,能勘破俗谛,消除对于死亡的畏惧的高人。渊明并不麻木,他明显地“感彼柏下人”死后长埋地下所显示的人生短促与空虚;并且又从当日时事的变化,从自身的生活或生命的维持看,都有“未知明日事”之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为欢”;还能做到“余襟良已殚”,即能做到胸中郁积尽消,欢情畅竭,当然有其高出于人的不平凡的了悟与超脱。以论对于生死问题的了悟与超脱,在渊明的诗文中,随处可见,如《连雨独饮》:“运生会归尽,终古谓之然。”《五月中和戴主簿》:“既来孰不去,人理固有终。”《神释》:“老少同一死,贤愚无复数。”“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挽歌诗》:“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归去来兮辞》:“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这是一种自然运化观、朴素生死观,比起当时“服食求神仙”、追求“神不灭”的士大夫,不知高出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