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五岳志，局迹一閧内。西履愺题颠，东至田盘背。
纵横四百里，牛转蚁附蚁。最录天下碑，一一识所在。
脱鞿事幽访，寰宇先嵩岱。黄翁《历下记》，真迹杂图绘。
今年落吾手，敝帚百朋贵。乘轺来此邦，得兆若灵蔡。
泰山不北移，黄河忽南迈。落落山水缘，坐令俊观隘。
明湖晚揩镜，鹊华秋拥黛。譬彼人士佳，不在声名大。
愿为十日留，芒鞋易冠盖。千佛手拓新，万纸归装载。
斥鴳笑鹍鹏，天地本一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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棐几延毛子，明窗馆墨卿。功名皆一戏，未觉负平生。
虢山之远数千里，虢石之重难将持。
舟车虢来每苦重，釜盎尚弃不肯携。
苟非世尚且奇怪，孰肯甚远载以来。
何况虢人自珍秘，得一不换千琼瑰。
流传中州盛称赏，主以诧客客见祈。
世人贱真珍贵假，见者喜色留肤皮。
强材美干立修荫，罗列满野谁复窥。
我尝客坐例一见，实亦可爱小且奇。
初疑秋波莹明净，鱼子变怪成蛟螭。
鳞须爪角尚小碎，但见蜿蜓相参差。
又如开张一尺素，醉笔倒画胡髯髭。
如何石上非自然，犹是软弱从风枝。
高楼晓凭秋色老，烟容雨气相蒙垂。
乔林隐约出天际，醉目远暝分茫微。
不然谁家老图书，破碎偶此一片遗。
借令人手弄点画，尚恐巧拙成瑕疵。
如何石理自生长，安得当世无猜疑。
高堆黄金募辩说，万口利锐如磨锥。
或云南山产巨怪，意欲手把乾坤移。
先偷日月送岩底，次取草木阴栽培。
天公怒恐寖成就，六丁桃斧摩云挥。
世人乘此得分裂，锻琢片段贸财赀。
至今风雨虢山夜，树石号作鬼神悲。
又云春气入山骨，欲自石里生蒿藜。
根株芽枿未及出，卒遇匠手相鑱隳。
多称老松已变石，此固剪截根须离。
又云鬼手亦能画，多向石室成屏帷。
固知物怪浩难尽，谁能向此明是非。
城狐老能男女变，海蜃口或楼台吹。
世间自是有此类，何必诘曲穷所归。
细思此屏竟无用，石不中礩木莫支。
徒将文理有小异，招聚瞽说成笼欺。
咄哉闭口不复论，为语爱者无我讥。
少年快恩仇，辞家建边勋。手中弄铣鋧，目空万马群。
转壁入不毛，水咽山留云。槥还亲抚哭，悔识李将军。
停车渭阳暮，望望入秦京。不见鹓鸾道，如闻歌吹声。
乡魂涉江水，客路指蒲城。独有故楼月，今来亭上明。
眷言思共理，鉴梦想维良。猗欤此推择，声绩著周行。
贤能既俟进，黎献实伫康。视人当如子，爱人亦如伤。
讲学试诵论，阡陌劝耕桑。虚誉不可饰，清知不可忘。
求名迹易见，安贞德自彰。讼狱必以情，教民贵有常。
恤惸且存老，抚弱复绥强。勉哉各祗命，知予眷万方。
九庙神灵在，銮舆暇豫回。徒劳赋黄竹，祇见却龙媒。
凤历占千祀，鸿私下九垓。悬知歌吹入，高宴柏梁台。
移文谢周子，余在草堂眠。竹径云初合，薇轩月自悬。
秋光涵一水，夜雨净诸天。即境虽云异，看心共是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