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冈产至宝,草木为华滋。一朝献君门,借问识者谁?
居然刖其足,九死终不移。枯荣祗自辱,造物真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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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称伯乐,顾马价倍增。价增马何益,夙负千里能。
饥饱燕山雪,渴饮瀚海冰。但令遂真性,超逸非所矜。
孤桐挟风雨,毙此龙斗争。弃置百年后,斲琴发清声。
昔为沟中断,今作膝上横。宠荣亦既美,曷若能全生。
凤饥啄琅玕,飞鸣以其时。仪羽人罕识,寄迹苍梧枝。
城枭饱腐鼠,自得谓过之。贵贱讵不分,已矣随所宜。
劳君辍雅话,听说事疆场。提笔从征虏,飞书始伏羌。
河流辞马岭,节卧听龙骧。孤负平生剑,空怜射斗光。
贫贱学牧豕,富贵为布被。公孙碌碌何足齿,一生只解顺上旨。
人臣贵俭节,作伪亦堪羞。新莽夫人布被膝,邀名颇类平津侯。
自是齐人信多诈,大廷曾被长孺骂。君不见,晏子狐裘三十年,当时闻说难为下。
窗明几净室空虚,尽道幽人一事无。
莫道幽人无一事,汲泉承露养菖蒲。
颜生称为仁,荣公言有道。
屡空不获年,长饥至于老。
虽留身后名,一生亦枯槁(gǎo)。
死去何所知,称(chèn)心固为好。
客养千金躯,临化消其宝。
裸葬何必恶,人当解意表。
人称颜回是仁者,又说荣公有道心。
颜回穷困且短命,荣公挨饿至终身。
虽然留下身后名,一生憔悴甚清贫。
人死之后无所知,称心生前当自任。
短暂人生虽保养,身死荣名皆不存。
裸葬又有何不好?返归自然才是真。
参考资料:
1、郭维森包景诚.陶渊明集全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141-170
颜生:即颜回,字子渊,春秋时鲁国人,是孔子最得意的弟子。称为仁:被称为仁者;以仁德而著称。《论语·雍也》:“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孔子家语》:“回之德行著名,孔子称其仁焉。”荣公:即荣启期,春秋时隐士。有道:指荣启期能安贫自乐。
屡空:指颜回生活贫困,食用经常空乏。
枯槁:本指草木枯萎,这里指贫困憔悴。
称心:恰合心愿。固:必。
客:用人生如寄、似过客之意,代指短暂的人生。
裸葬:裸体埋葬。恶:不好。意表:言意之外的真意,即杨王孙所说的“以反吾真”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