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门车尘白浩浩,乍有馀青着荒草。银灯渐烂明月高,光辉遍逐行人好。
徐卿邀予中山酝,稚子烹葵妇剥枣。箕踞高歌若有神,魏生击节为予道。
去岁兹日过何门,相逢总握灵蛇宝。虽无蜀州零落态,汝辈突兀峙穹昊。
风涛微茫散倏忽,海内今看谁自保。往事俱从酒阑得,孤怀转向清时抱。
呜呼此语郁未伸,李守难呼谢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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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开此晏,春色又长安。得日人相劳,披云客共欢。
贴屏皆綵胜,佐酒尚辛盘。北雁先花发,西山过雪看。
文章投璧尽,心事断金寒。不但萧朱辈,论交自古难。
一雨群皆喜,今朝情亦均。半生五十日,相对二三人。
意气楼中远,园林眼下新。只须多美酒,容易度芳春。
今岁今时春早回,绝怜晴日净纤埃。遥青欲起梁王苑,古寺争驰阏伯台。
茗碗空郊开士灶,梅花小榻故人杯。还看淑气深相引,次第群芳杖底催。
西眉东衡匡,天公赐我履。道远不能从,玉泉且经始。
几年说堆蓝,未语颊先起。梦中见青溪,石泉带雪洗。
叠身智者洞,和我先乡里。乡人说乡事,真切弥可喜。
问我氏伊何,作讲堂者是。
春柔草木善,吾意眷松寒。值此芳菲日,空歌道路难。
悠哉黄面士,烟雪历川峦。寄食青龙宅,乐天得所安。
身向云山那畔行,北风吹断马嘶(sī)声,深秋远塞若为情。
一抹晚烟荒戍(shù)垒(lěi),半竿斜日旧关城。古今幽恨几时平。
向着北方边疆一路前行,凛冽的北方吹散了骏马的嘶鸣,教人听不真切。在遥远的边塞,萧瑟的深秋季节,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夕阳下,荒烟飘在废弃的营垒和关隘上,令人不禁想起古往今来金戈铁马的故事,心潮起伏不平。
2、张远编著.纳兰词全解: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5.08:第239页
浣溪沙:词牌名,本唐教坊曲名,又名《浣沙溪》、《小庭花》等。双调四十二字,五平韵。那畔:那边。若为:怎为。
荒戍垒:荒凉萧瑟的营垒。戍:保卫。
“身向云山那畔行”,起句点明此行之目的地,很容易联想起同是纳兰的“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北风吹断马嘶声。”“北风”言明时节为秋,亦称“秋声”。唐苏颋《汾上惊秋》有:“北风吹白云,万里渡河汾。心绪逢摇落,秋声不可闻”。边地北风,从来都音声肃杀,听了这肃杀之声,只会使人愁绪纷乱,心情悲伤。而纳兰在此处云“北风吹断马嘶声”。听闻如此强劲,如此凛冽的北风,作者心境若何,可想而知。难怪他会感慨“深秋远塞若为情”。
下片。“一抹晚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关城”以简古疏墨之笔勾勒了一幅充满萧索之气的战地风光侧面。晚烟一抹,袅然升起,飘荡于天际,营垒荒凉而萧瑟;时至黄昏,落日半斜,没于旗杆,而关城依旧。词中的寥廓的意境不禁让人想起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以及范仲淹的“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故而张草纫在《纳兰词笺注》前言中言,纳兰的边塞词“写得精劲深雄,可以说是填补了词作品上的一个空白点”。然而平心而论,无论是“一抹晚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关城”、“万帐穹庐人醉,星影要摇欲坠”,还是“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纳兰都不过是边塞所见所历的白描,作者本身并没有倾注深刻的生命体验,这类作品的张力无法与范仲淹“塞下秋来风景异”同日而语。不过,纳兰的边塞词当中那种漂泊的诗意的自我放逐感的确是其独擅。比如该篇的结尾“古今幽恨几时平”,极写出塞远行的清苦和古今幽恨,既不同于遣戍关外的流人凄楚哀苦的呻吟,又不是卫边士卒万里怀乡之浩叹,而是纳兰对浩渺的宇宙,纷繁的人生以及无常的世事的独特感悟,虽可能囿于一己,然而其情不胜真诚,其感不胜拳挚。
历史原因与环境原因以及词人自身的性格交织在一起,天时、地利、人和,造就了这一曲边塞苍歌。全词除结句外,均以写景为主,景中含情,纳兰的一草一木皆有灵性:虽然作者一直未曾直接抒发要表达的情感,但人们从字里行间揣摩出作者的感受。“吹断”二字写尽了北国秋冬之险恶,“若为情”的发问中带出了作者对到任的迷茫与不安。环境险恶,前途未卜,纳兰胸中风起云涌:怀古之心,恋乡之情,忧虑之思,纷纷扰扰难以平静。此时边关的云烟、堡垒、落日均染上了情绪的色彩。整个边关不再是唐人笔下的雄浑、苍凉、悲壮,取而代之的是满目萧瑟的冷清与破败。
迢迢仲秋夕,璧月扬素辉。仰视河汉间,灿灿明星稀。
白露泫庭柯,蟋蟀鸣声悲。鸿雁天际翔,岁暮将何之。
言念平生欢,结交贫贱时。一朝致青云,弃我如敝帷。
物候有变迁,人情难久持。友道日荆棘,叹息谷风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