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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重悠悠,生涯浩浩。善难拔茅,恶易蔓草。逆思药石,逊求非道。
珠岂朝珍,璧宁国宝。想贤若焚,忧人如捣。
我闻在昔,有古天子。虞华骈圣,周昌多士。缉熙朝野,体邦经始。
惟河出图,唯岳降神。是代皆有,何代无人。怀宝迷邦,高尚隐沦。
价待哲后,见须明君。伊予不聪,故阙斯闻。
目因见生,才为时育。何为山阿,何为空谷。声殊雊雉,响异呦鹿。
岂须托梦,宁俟延卜。想象屠钓,踟蹰板筑。
仁者博爱,大士兼抚。慈均春阳,泽若时雨。心忘分别,情无去取。
等皆长养,同加妪煦。譬流趋海,如子归父。
顾探怀抱,非为富贵。代既同人,时亦皆醉。六合岳崩,九州海沸。
事须经纶,属当连师。投袂剑起,澄清泾渭。
念我栖迟,安步任心。夏兴石泉,春游香林。欢逾丝竹,乐过瑟琴。
无疑无难,谁诃谁禁。百非不起,万累俱沈。
思怀友朋,远至欢适。躬开二敬,径延三益。缱绻故旧,绸缪宿昔。
善言无违,相视莫逆。情如断金,义若投石。
仲节犹嫩,春色始娇。湛露未晞,轻云已消。绿竹猗猗,红桃夭夭。
香气四起,英蕊六摇。蜂开采花,雀戏新条。
风光绿野,日照青丘。孺鸟初飞,新泉始流。乘舆携手,连步同游。
采芳中阿,折华道周。任情止息,随意去留。
如垄生木,木有异心。如林鸣鸟,鸟有殊音。如江游鱼,鱼有浮沉。
岩岩山高,湛湛水深。事迹易见,理相难寻。
晨朝已失,桑榆复过。漏有去箭,流无还波。切念不减,疑虑益多。
季俗易骄,危心少和。我之忧矣,用是作歌。
元载相公曾借箸(zhù),宪宗皇帝亦留神。
旋见衣冠就东市,忽遗弓剑不西巡。
牧羊驱(qū)马虽戎(róng)服,白发丹心尽汉臣。
唯有凉州歌舞曲,流传天下乐闲人。
元载相公曾具体筹划过收复河湟,宪宗皇帝对此事关心也格外留神。
不久却见大臣身穿朝服就刑东市,皇上也突然驾崩来不及实施西巡。
河湟百姓虽然穿着戎服牧羊驱马,可是他们白发丹心仍是唐朝臣民。
只有产生于凉州的动人歌舞乐曲,流传天下在娱乐着那些富贵闲人。
参考资料:
1、于海娣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372-373
2、吴鸥.杜牧诗文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111-113
3、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660-661
元载:字公辅,唐代宗时为宰相,曾任西州刺史。大历八年(773年)曾上书代宗,对西北边防提出一些建议。借箸:为君王筹划国事。留神:指关注河湟地区局势。
东市:代指朝廷处决罪犯之地。遗弓剑:指唐宪宗死,古代传说黄帝仙去,只留下弓剑。不西巡:是指唐宪宗没有来得及实现收复西北疆土的愿望。
“牧羊”两句:这里是借苏武来比喻河湟百姓身陷异族而忠心不移。
凉州:原本是唐王朝西北属地,安史之乱中,吐蕃乘乱夺取。闲人:闲散之人。
此诗可分为两层。前四句一连使用了三个典故。“借箸”,用张良的故事。不仅用来代“筹划”一词,而且含有将元载比作张良的意思,从而表明诗人对他的推重。“衣冠就东市”,是用晁错的故事。意在说明元载的主张和遭遇与晁错颇为相似,暗示元载留心边事,有经营的策略。杜牧用晁错来作比较,表现出对晁错的推重和惋惜。“忽遗弓剑”采用黄帝乘龙升仙的传说,借指宪宗之死,并暗指宪宗喜好神仙,求长生之术。这里,诗人对宪宗被宦官所杀采取了委婉的说法,流露出对他猝然逝世的叹惋。以上全用叙述,不着议论,但诗人对河湟迟迟不能收复的感慨却溢于言表。
后四句用强烈的对照描写,表达了诗人鲜明的爱憎。河湟百姓尽管身着异族服装,“牧羊驱马”,处境十分艰难屈辱,但他们的心并没有被征服,白发丹心,永为汉臣。至于统治者,诗人不用直接描写的手法,而是抓住那些富贵闲人陶醉于原先从河湟传入京城的轻歌曼舞这样一个细节,便将他们的醉生梦死之态揭露得淋漓尽致。
这首诗的写法有两个特点。一是用典故影射时事。元载、宪宗、张良、晁错、苏武等皆已作古,而其故事各具内涵。二是转折和对比。前四句在意思上即为两组转折,突出壮志难酬的历史遗憾;后四句是将白发丹心的汉臣与沉迷歌舞的“闲人”对比,这里的“闲人”又与前四句中有安边之志的元载、宪宗形成对比。全诗寄寓了很深的讽刺含义。
这首诗的前四句叙元载、宪宗事,采用分承的方法,第三句承首句,第四句承次句。这样写不仅加强了慨叹的语气,而且显得跌宕有致。第三联正面写河湟百姓的浩然正气。“虽”和“尽”两个虚字用得极好,一抑一扬,笔势拗峭劲健。最后一联却又不直抒胸臆,而是将满腔抑郁不平之气故意以旷达幽默的语气表达出来,不仅加强了讽刺的力量,而且使全诗显得抑扬顿挫,余味无穷。这首诗,写得劲健而不枯直,阔大而显深沉,正如明代杨慎《升庵诗话》所说:“律诗至晚唐,李义山而下,惟杜牧之为最。宋人评其诗豪而艳,宕而丽,于律诗中特寓拗峭,以矫时弊。”这首《河湟》鲜明地体现出这种艺术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