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哀篇 其七 顾山人圣之

淳父负奇癖，形骸更土木。伤时伯鸾噫，感遇嗣宗哭。

呕心一锦囊，瑰丽时自足。霏霏吐屑金，宛宛成叶玉。

岂不悟千秋，眼底怨局促。

叔平少侠游，秉志乃自纯。丹青虽余事，亦足走世人。

种菊支硎傍，不与俗客亲。挟余两洞庭，一一貌其真。

墓草渐已宿，其迹犹若新。

叔宝事丹青，往往得其意。虽游文翁门，厥祢繇沈氏。

藏书盈万卷，一一手铨次。伏枕归婴儿，毋亦造物忌。

生亦无异人，死还知汝异。

休承名家后，无所不具体。既衍子墨流，复工丹青理。

晚节始挂冠，余映被桑梓。客携问奇酒，门多乞言轨。

八十而委化，翕然称趾美。

陆公昔射策，天子异其对。世路方易工，悠然成孤退。

折节酬古欢，畅情在游艺。既成一家言，聊滋暮年味。

凤德匪遽衰，鸿心终何异。

前时秋熟不能留，愧此常生间阔愁。见说长翁游隔郡，欣从重客到吾州。

阿咸唁戚因迂步，诸友适来如合谋。居士闻斯须大笑，閒中离合等浮沤。

世人日相见，杳若不相识。如何别君三十年，此心只是长相忆。

去岁书来自桂州，望之不至增离忧。今年望极思稍辍，东风忽枉禺山辙。

相看一笑在舟中，仿佛芜关往时别。舳舻千里大江秋，祖生击楫横中流。

澄清之志一不遂，拂衣高蹈轻王侯。洞庭之南幽州北，处处江山寄游迹。

井蛙所见将无同，腐鼠相逢唯一嚇。先生掉头不与言，世间雷电徒轰奔。

昆崙冈头三日火，白玉皎皎无烧痕。独抱禅心卧山月，居士身中常说法。

已回火宅作清凉，尚有冰霜存鬓发。百日江城共起居，平生不乐更何如。

愿移茅屋来相就，溪水长竿并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