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丘壑旷经巡,清赏依依感慨频。竹杖芒鞋孤旧约,石田茅屋误芳邻。
冥怀邂逅琴樽远,浪说调羹鼎鼐亲。喜有心期谐冷淡,耻因滋味较酸辛。
时逢杜老愁兼绝,诗许林逋句独新。东阁凭阑空有赋,西湖放鹤更何人。
影迷白玉堂边月,香尽罗浮岭外春。魂断素娥精欲落,梦回青鸟思无因。
繁华到处人长满,路径无媒草共湮。清白欲随天地老,孤高甘守雪霜贫。
窗前夜到疑珠箔,墙角风多怅玉尘。自是穷檐堪索笑,不胜羌笛解伤神。
家怜吴镇庵居好,画觉元章翰墨真。老我归来清赏在,乱山寒秀对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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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雅志在林溪,故里尘昏未定栖。晚向琼台谐问舍,喜当淮塞罢鸣鞞。
出郊剩喜园亭胜,策杖应须酒榼携。随意一觞兼一咏,醉言无次亦无题。
四野红霜牧笛愁,悲风蹈厉卷河流。
高阳里在无人醉,广武坟凋几树秋。
作客长眠芦絮榻,寻僧闲坐菊花楼。
田家不解神何氏,操一豚蹄祝满篝。
世乱朝危节少全,鲁公大义薄云天。
悯忠亲以舌舐血,骂贼尸犹爪透拳。
曾饵仙丹元不死,求容鬼质岂其然。
郎君自有翘材客,焉识堂堂父执贤。
狂风卷茅屋,遥见溪上山。人生有遇合,离别何足叹。
黄鹄将西归,临水振羽翰。我有双明珠,置之青云端。
朝朝复暮暮,照君千里还。
有鹅不送陈大夫,恐杀而食登诸厨。有鹅不送王将军,恐笼而去伤其群。
胡子之鹅丧厥偶,俪以他雌傲不受。孤立无党众欲杀,护之使生意良厚。
昨闻钟子放生说,今读胡子送鹅诗。众人赞叹杨子笑,谓钟也黠胡也痴。
以说饵鹅得鹅想,以诗媵鹅误鹅往。欲夺鹅还餍众欲,毋令鹢鹢得独享。
我闻钟子学道人,仙厨行当脯凤麟。宁以一鹅贻口实,杨子过论疑非真。
自昔书生工凿空,幻中有幻出鹅笼。固知杨子取为我,众人未免色为动。
众口铄金况一鹅!道高固应生群魔。痴者非黠黠非黠,大众勿喧听我歌。
我闻兵解亦成仙,是鹅劫尽果乃全。伐毛洗髓用我法,立随鸡犬共升天。
生之于天放乃大,说者笑者两无害。不然诗肠亦姑润,勿讶仙人徒狡狯。
吁嗟乎!东南蜃气天苍黄,沙虫百万同日亡。一鹅之生复何有?
不能成阵军声张。男儿生当万羊膳,手扶鳌极平龙战。
嗷嗷四海安厥生,櫜弓笑赴头鹅宴。
自发醯鸡覆,蓬心得少瘳。乾坤一尺箠,今古几全牛。
岁月怜丹灶,云山笑白头。此生真欲上,何地不菟裘。
哀筝一弄湘(xiāng)江曲,声声写尽湘波绿。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
当筵(yán)秋水慢,玉柱斜飞雁。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dài)低。
她拨响音色哀怨的筝,弹奏了如此凄美的一曲,一声声愁绪,仿如碧波荡漾的湘水。她的纤纤玉指,划过十三根筝弦,细腻地传达出内心浓稠的怨恨。
面对宴间宾客,她清澈的目光缓缓流动,筝柱斜列着,仿佛斜行的大雁的行列。当曲调弹响到最哀伤的那一刻,她仿如春山般的两道黛眉,就这样慢慢地低垂了下去。
参考资料:
1、迟乃义、铂淳.名家书画宋词:中华书局,2013:88
2、上彊邨民.宋词三百首全解:中国华侨出版社,2013:14
弄:演奏乐曲。湘江曲:曲名,即《湘江怨》。相传舜帝南巡苍梧,二妃追至南方,闻舜卒,投江而死。后人以此为题材写成乐曲。秋水:秋天的水,比喻人(多指女人)清澈明亮的眼睛。
慢:形容眼神凝注。玉柱斜飞雁:古筝弦柱斜列如雁行,故又称雁柱。春山:喻美人的眉峰。眉黛:古代女子用黛画眉,故称眉为眉黛,黛,青黑色的颜料。
这是一首写歌女弹筝的词,或有所寄托,或纯写眼中所见之人,耳中所闻之曲,不必深究。
开篇先点出乐曲的格调,首先,用的是筝,而筝声向来苍凉柔婉,适合表现哀怨、哀愁的情绪,而歌女所弹奏的也正是类似湘江故事的哀伤曲调。乐曲本是要靠耳听,而无法目见的,但词人却突然从听觉转向视觉,说“声声写尽湘波绿”。这种修辞手法叫作“通感”,也称“移觉”,即将不同感官所感受到的诸如听觉、视觉、触觉、嗅觉等感触沟通起来。因为文字最方便描写的是视觉,而对于听觉则相对难以描摹,所以用视觉来比拟听觉——澄碧的湘流。从传统文化的角度来说,确实易使人产生哀愁的情感.于是便以通感的手法来比喻筝曲。
上阕后两句点明了通感所表述的含义,并点出弹筝人的身份——女子,在以筝弹奏“幽恨”之曲。
下阕开篇也是视觉,重点从筝曲转换到弹筝之人,在宴会席间,沉静地弹筝,“秋水”也即澄澈的目光缓缓流转,表明弹筝的女子完全把整个身心都融合到所弹奏的筝曲中去了。而赏其弹奏者眼中所见既有澄澈目光,也有斜行的筝柱,也将筝和人合为一体,仿佛这乐声不是从筝上弹出,而是从弹筝女子心中涌出一般。正因如此,才能在筝声弹奏到最凄婉断肠的那一刻,女子缓缓垂下双眉,表情与乐声浑然一体,吐尽了胸中的哀伤和怨恨。
全词语辞清美婉丽,情感真挚凄哀,风格含蓄深沉,令人可观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