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黯高阙云,恻恻雁门树。我来夏方初,不知秋已暮。
时序固其然,鬓毛愁则素。勋名愧流辈,乡山梦里去。
孤抱竟谁陈,援毫述短句。
猜你喜欢
秋风吹紫塞,木叶不能闻。慷慨空如此,多愧武安君。
平生秉微尚,归梦一何勤。手弄玄池水,足蹑灵岳云。
终当谢明时,我言岂徒云。
幽人秋雨后,懒出凤山门。
藜杖空云气,葛巾多雨痕。
轮蹄悲市井,水石梦江村。
白酒还君醉,陶然卧竹根。
黄鹄飞兮下建章。羽肃肃兮行跄跄。金为衣兮菊为裳。
唼喋荷荇。出入蒹葭。自顾菲薄。愧尔嘉祥。
庐山之岑岑,横绝东南天。
大江之汤汤,洲渚相钩连。
山水两中间,君家之故园。
忆昨别此去,春风初破年。
归来已秋节,登览恍依然。
万里一转蓬,四时真蜕蝉。
退无环堵宫,长逐车与船。
风景日愈佳,尘埃日缠绵。
人事正浩荡,徙劳赋归田。
古雅难将子美亲,精纯全失义山真。
论诗宁下涪翁拜,未作江西社里人。
这首诗评论江西诗派。宋人是推崇学习杜甫的,而李商隐的能得杜甫遗意,学杜要先学李商隐,宋人早具有此说法。在元好问看来,以黄庭坚为首的江西诗派虽然标榜学杜,但并未抓住杜诗的真髓,而专在文字、对偶、典故、音韵等形式上模拟因袭,结果既未学到杜诗的古朴风雅得真谛,也完全失去了李商隐的精美纯厚的风格。因此他明确表示,不愿与江西诗派为伍,不愿拾江西诗派的牙唾。
但是,这里元好问对于黄庭坚的态度怎样呢,关键是“宁”字的理解。教材P285注释57解释为“岂能”。也有不同理解,下面介绍一下周振甫、冀勤编注钱钟书《谈艺录》的《〈谈艺录〉读本》中“鉴赏论第七”:
《谈艺录》(七)元好问论黄庭坚诗解:遗山诗中“宁”字,乃“宁可”之意,非“岂肯”之意。如作“岂肯”解,则“难将”也,“全失”也,“宁下”也,“未作”也,四句皆反对之词,偏面复出,索然无味。作“宁可”解,适在第三句,起承而转,将合先开,欲收故纵,神采始出。其意若曰:“涪翁虽难亲少陵之古雅,全失玉溪之精纯,然较之其门下江西派作者,则吾宁推涪翁,而未屑为江西派也”:是欲抬山谷高出于其弟子。然则江西派究何如。乃紧接下一绝曰:“池塘春草谢家春,万古千秋五字新,传语闭门陈正字,可怜无补费精神”;盖举后山以概其余西江诗人,此外比诸郐下,不须品题。遂系以自述一首,而《论诗绝句》终焉。《遗山集》中于东坡颇推崇,《杜诗学引》称述其父言:“近世唯山谷最知子美”,而《论诗绝句》伤严寡恩如彼,倘亦春秋备责贤者之意。遗山所深恶痛绝,则为江西派,合之《中州集自题》绝句,更彰彰可见。(153页)
《〈谈艺录〉读本》注解:这一则讲元好问《论诗》中论黄庭坚的诗:“古雅难将子美亲,精纯全失义山真。论诗宁下涪翁拜,未作江西社里人。”钱先生先抓住“宁”字来讲,认为是“宁可”的“宁”,即宁可向黄庭坚拜倒,不作江西诗派中人。即把黄庭坚突出于江言诗派以外,认为黄庭坚还是可取的。虽然黄庭坚的诗不如杜甫诗的古雅,全失李商隐诗的精纯,但还是好的。元好问为什么要向黄庭坚下拜,在《论诗》里没有说。《论诗》说的“池塘春草谢家春,万古千秋五字新”,称谢灵运“池塘生春草”为“新”。但黄庭坚论诗并不主张“新”,因此这跟黄庭坚无关。又说:“传语闭门陈正字,可怜无补费精神。”这是批评陈师道作诗时,闭门苦思。即把陈师道代表江西诗派,贬低陈师道即贬低江西诗派。钱先生又引元好问《杜诗学引》称“近世唯山谷最知子美”。朱弁《风月堂诗话》:“山谷以昆体工夫,到老杜浑成地步。”元好问“宁下涪翁拜”,可能就为了这点。所以他的诗里就称杜甫的古雅,李商隐的精纯,认为黄庭坚都不及。虽不及,但他“以昆体工夫,到老杜混成地步”,所用的工夫还是好的,所以还推重他吧。
郑静思,冰霜姿,松琴得趣知者稀。台端道隐酷相爱,大书不一特畀之。
悬崖之松怪若画,风雷为长虬龙枝。盘错屈铁刷霄汉,回旋造化通天机。
泠泠清响孰与调,幢幢翠葆相参差。有时山人坐其下,静听但觉宫商随。
夜半起看河汉落,虎豹俛首蛟鼍痴。黄钟太音世何有,万古惟许庖牺知。
虞姚作五弦,南薰鼓雍熙。巍巍之德配天地,垂裳端拱成无为。
伯牙是何人,尚俱不得钟子期。乃知物理自有无言之至妙,追作矫饰真成非。
郑静思,人汝奇。当今圣人是尧舜,臣下况复多皋夔。
君臣相择各有以,得趣政在弦声遗。致身忠义苦未早,人不汝念君其思。
古来贤达贱苟且,出处幸勿负此清明时。
却问仙山去几程,白云如簇近相迎。直须不脱登山屐,行尽松声与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