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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多淑气,海国四时花。芳草侵朝雾,香云变晚霞。
鳌光摇雉堞,蚌影互渔家。况复当春望,遥晴到碧纱。
晴风散叶杨垂线,晴日落花泥掠燕。翡翠梁间栖复飞,蝴蝶帘前去还恋。
佳人粉气热朝眠,公子炉烟阑夜宴。珊瑚实树挂罗衣,鹦鹉金笼传漏箭。
木棉红映晓山开,百万人家旭翠堆。花田雨过昌华苑,锦石云依朝汉台。
赵尉已尘迹,刘王馀艳灰。楚水啼湘竹,秦关折岭梅。
当时豪雄递骑虎,削壁悬流割疆土。阁气沉香布雨云,桥光綵烛迎歌舞。
宝髻穿珠仙凤妆,玉腕烹龙岛夷脯。宫阙遥连五岭高,烟花尚识三城古。
三城隐隐接三山,五岭迢迢云水间。娇娥匀脸蔷薇露,贾客归心黄木湾。
鲛绡斗帐裸寒玉,龙须片席袅憨鬟。槟榔甘送合欢舌,茉莉结作同心环。
同心复同里,白晰少年子。荔枝花并蒂,榕木根连理。
箫吹沸龙涎,画桡移蜃市。金屏列雀开,綵树千星蕊。
雀屏兰舫酣丝竹,綵夺化工生簇簇。回营柳院出秋千,仙观花街群鞠蹴。
百兽鱼龙迎锦阵,万户绮罗结霞麓。油壁通宵秉烛游,青骢绕郭挥鞭逐。
青骢油壁过参差,玉山珠寺遍相嬉。不饥愿化仙羊石,鹜利齐祝海神旗。
任是中原苦争战,从来此地无疮痍。犀通象贿等閒视,薏苡明珠谁复知。
量珠应军牒,货贿迁农业。秧针刺垄塍,布谷催锄锸。
波斯碧眼胡,昆崙紫髯侠。奇珍运甓骄,异宝挂席拾。
陶公八翼折无能,陆子千金良足称。争雄据险昔所叹,海藏山冲容易凭。
铜柱长铭汉贼灭,金鉴还扶唐祚兴。曲江风度诛胡得,昌黎文章徙鳄曾。
伤时莫洒三忠泪,庙食南园五贤地。石衔精卫向厓门,血湿杜鹃留赑屃。
杀气满浮云,讹言惑边燧。乘桴圣人勇,蹈海节士志。
我所思兮在罗浮,菖蒲朱草蒙丹丘。安期驾鹤朝金阙,玉女攀花待石楼。
采药长生都且少,好色不死醉无忧。为问神仙东海树,何似使君南陌头。
云霞彩鸾腹,日月烛龙目。卢师与三笑,蓬莱堪几宿。
更坐金台莲,还裁水田服。禅乳嗣曹溪,劫火留阿育。
谁将浩劫三生判,且论九十三春半。南迁唐相授楞严,北去梁僧徒壁观。
问天倘信炼石功,对酒肯作新亭叹。已见游丝拂地回,复看流水飞英乱。
春草芳,春望长。山眉宛映相如璧,牡砺遥连宋玉墙。
王侯将相各有分,鸦蛮鹅管随飞觞。缀幕悬明月,倾尊典鹔鹴。
二十四翻任狼籍,三万六千犹可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南山乔木大又高,树下不可歇阴凉。
汉江之上有游女,想去追求不可能。
汉江滔滔宽又广,想要渡过不可能。
江水悠悠长又长,乘筏渡过不可能。
柴草丛丛错杂生,用刀割取那荆条。
姑娘就要出嫁了,赶快喂饱她的马。
汉江滔滔宽又广,想要渡过不可能。
江水悠悠长又长,乘筏渡过不可能。
柴草丛丛错杂生,用刀割取那蒌蒿。
姑娘就要出嫁了,赶快喂饱小马驹。
汉江滔滔宽又广,想要渡过不可能。
江水悠悠长又长,乘筏渡过不可能。
参考资料:1、《古代汉语词典》编写组.古代汉语词典.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222.。
休思:休思。休:止息也;思:语气助词,没有实义。
汉:指汉水。游女:在汉水岸上出游的女子。
江:指长江。永:水流很长。方:渡河的木排。这里指乘筏渡河。
翘翘:众也,秀起之貌。错薪:杂乱的柴草。楚:杂薪之中尤翘翘者。
秣:喂马。
蒌:草名,即蒌蒿。
从结构形式上分析,《汉广》全篇三章,前一章独立,后二章叠咏,同《诗经》中其他重章叠句的民歌,似无差异。但从艺术意境看,三章层层相联,自有其诗意的内在逻辑。可析而为二。
首先,全诗三章的起兴之句,传神地暗示了作为抒情主人公的青年樵夫,伐木刈薪的劳动过程。方氏由此把《汉广》诗旨概括为“江干樵唱”,否定其恋情诗的实质,仍不免迂阔;但见出起兴之句暗示了采樵过程,既有文本依据,也是符合劳动经验的。
其次,从结构形式看,首章似独立于二、三两章;而从情感表现看,前后部分紧密相联,细腻地传达了抒情主人公由希望到失望、由幻想到幻灭,这一曲折复杂的情感历程。有希望有追求,才有失望有失落;但诗篇于此未作明言,对这位青年当年追求思恋的一往深情,让读者得之言外。诗篇从失望和无望写起,首章八句,四曰“不可”,把追求的无望表达得淋漓尽致,不可逆转。一般把首句视为起兴;如果换一种读法,把“汉有游女,不可求思”置于首位,那么,“南有乔木,不可休思”便可视为比喻,连同“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构成一组气势如潮的博喻;瞻望难及的无限怅惘之情,也表现得更为强烈。当年苦恋追求,今日瞻望难及。但心不甘、情难拔,于是由现实境界转入幻想境界。三、三两章一再地描绘了痴情的幻境:有朝“游女”来嫁我,先把马儿喂喂饱;“游女”有朝来嫁我,喂饱驹儿把车拉。但幻境毕竟是幻境,一旦睁开现实的眼睛,便更深地跌落幻灭的深渊。他依然痴情而执着,但二、三两章对“汉广”、“江永”的复唱,已是幻境破灭后的长歌当哭,比之首唱,真有男儿伤心不忍听之感。总之,诗章前后相对独立,情感线索却历历可辨。抒情主人公是位青年樵夫。他钟情一位美丽的姑娘,却始终难遂心愿。情思缠绕,无以解脱,面对浩渺的江水,他唱出了这首动人的诗歌,倾吐了满怀惆怅的愁绪。
陈启源《毛诗稽古编》把《汉广》的诗境概括为“可见而不可求”。这也就是西方浪漫主义所谓的“企慕情境”,即表现所渴望所追求的对象在远方、在对岸,可以眼望心至却不可以手触身接,是永远可以向往但永远不能到达的境界。《秦风·蒹葭》也是刻划“企慕情境”的佳作,与《汉广》比较,则显得一空灵象征,一具体写实。《蒹葭》全篇没有具体的事件、场景,连主人是男是女都难以确指,诗人着意渲染一种追求向往而渺茫难即的意绪。《汉广》则相对要具体写实得多,有具体的人物形象:樵夫与游女;有细徽的情感历程:希望、失望到幻想、幻灭;就连“之子于归”的主观幻境和“汉广江永”的自然景物的描写都是具体的。不为无见。当然,空灵象征能提供广阔的想像空间,而具体写实却不易作审美的超越。钱锺书《管锥编》论“企慕情境”这一原型意境,在《诗经》中以《秦风·蒹葭》为主,而以《周南·汉广》为辅,其原因或许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