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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本天性,至恩无比伦。
矧公之尊府,子舍公一身。
料从少小来,迨兹壮有室。
未尝越旬月,远去慈亲膝。
借问今何之,千里具行装。
答言为道艺,愤悱趋上庠。
有客前献言,惟道若大路。
驾子天神明,贤圣在举步。
幽堂列坟典,周孔以为师。
学成名亦遂,且不离庭闱。
答云子言善,在予非不知。
父母生我身,劬劳靡不为。
垂髫俾之学,外不与毫丝。
乃今有室家,儿女发已束。
分寸无所立,何以酬顾复。
如彼甲与乙,名高髦俊科。
又若丙与丁,禄位今嵯峨。
是皆予亲友,予独无所就。
是以不宁居,忙於贾求售。
昔者三千徙。负笈洙泗滨。
孟轲远游学,母老仍家贫。
尚晨昏侍,以就德业新。
盖以慈爱心,惟期已成达。
男子四方志,安能恋房闼。
客前贺日都,事固无必非。
子志乃如此,顾予安得知。
在家事多夺,远大非可必。
大孝在显亲,为子解羁馽。
日月如逝波,无方可维絷。
陶侃惜分阴,仲尼犹不及。
自古力道业,寸晷垂琳璆。
子今道所出,处处足浇浮。
阳和达京辇,士女方春游。
百宝妆楼台,歌喉珠宛转。
恼乱巧迎逢,偏能伺方便。
平生足持守,到此总不见。
又有非辈流,频频甚莺斯。
顾盼借颜色,谈笑怀奸欺。
从容樽酒间,留连棋局上。
英豪俊杰心,鲜不由此放。
子今志者大,思虑宜蚤正。
慎子之朋侪,力与光阴竞。
由此期显亲,昊天其斯应。
三年抱恙多闭门,只得两度敲禅扃。
道人问我缘底出,为送乡城两史君。
阛中暑湿如炊甑,山寺阴凉百僧定。
往年过此苦匆匆,今日海山看古镜。
伊谁一念饭行人,至今规矩犹如新。
可叹延平小书舍,虚致雩桥风月夜。
八月九月芦花飞,南谿(xī)老人重(zhòng)钓归。
秋山入帘翠滴滴,野艇倚槛(jiàn)云依依。
却把渔竿寻小径,闲梳鹤发对斜晖(huī)。
翻嫌四皓曾多事,出为储皇定是非。
八九月芦花满天飞,南溪老人垂钓回来。
秋天的山从隐约映入眼帘,野艇靠着栏杆隐约可见。
拿着鱼竿寻找着小路,对着斜阳梳着白发。
反而是商山四皓多管闲事,为皇太子定夺是非正误。
参考资料:
1、蒋郭雄,舒萱.历代垂钓诗选附特效钓饵50例:岳麓书社,1992.08:第14页
谿:同“溪”。重钓:深水中钓鱼。
槛:轩廊临水的栏干。依依,隐约貌。
鹤发:鹤的羽毛白色,喻老人白发。斜晖:同“斜辉”,指傍晚西斜的阳光。
翻:反而。四皓:秦末东园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隐于商山,年皆八十余,时称“商山四皓”。传说汉高祖敦聘不至,吕氏用张良策,令太子卑词安车,捐此四人与游,因而使高祖认为太子羽翼已成,清除了改立太子的意图。储皇:即储君皇太子。
诗篇在两岸漫天飞舞的芦花中缓缓拉开帷幕,渲染出一派宁静优美安详的环境氛围。
“八月九月芦花飞,南谿老人重钓归”,秋高气爽,扁舟垂纶的的老渔父伴着夕阳的余晖划舟而归,晚风悠悠,芦花飘飘,溪水清清,波光粼粼。
“秋山入帘翠滴滴,野艇倚槛云依依”,临岸系舟,举目远望,翠色怡人,满山的青草绿树像洗染过一样,散发着浓浓的绿意。白云翩翩然点染在秋日的蓝天上,映照着横在水面上的野艇,更增加了几分“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自然情趣,那是一种委运任化,悠然自得的生命意识。诗人取景不惑,行云流水般的语言描绘出一幅秋溪摆钓图,字里行间飘荡着一种轻灵的气息。作者采用由远至近的审美视角,秋山、野艇的仰视之间流淌着“脆滴滴”“云依依”的生命色彩,充彻着一种虚静的宇宙意识。
“却把渔竿寻小径,闲梳鹤发对斜晖”,景物的转换深处是归家路途的缓缓延伸,弯弯曲曲的小径,踏着秋日的余晖,手把钓竿的老渔父正在悠闲地拢梳着那满头稀疏的白发,路在脚下徐徐延伸。老人脸上微微的笑意,那是洗尽尘滓,超然世外的满足感,诗人运用绘画的艺术手法,描绘出包孕性的瞬间。“闲梳鹤发对斜晖”,完美地传递出老渔父自在悠闲的心理状态。“小径”颇有象征意味,不妨看作是一条自然出世的桃源路。
前六句诗,闲静清美,全然洗净人间铅华。此景此情,诗人禁不住深深感慨:“”诗人认为四皓未绝尘俗,舍却隐居生活的安逸,卷入宫廷废立的纷争,不免多管闲事。此处议论,运用典故,顺景延情,文理自然,意到笔随,并将作者的人生观鲜明的表达出来。李德裕称张志和“隐而名彰,显而无事,不穷不达,其严光之比”(《玄真子渔歌记》)。
《渔父》的尾联正是他人生观最恰当的注解。“古来闲着,多隐于渔”(刘克庄《木兰花慢·渔夫词》),张志和从个体生命的体验出发,塑造了林泉高致的“渔父”形象,并运用富有感受力的艺术心灵捕捉贴切的审美意识:芦花、秋山、白云、野艇、斜晖……无不流淌着诗人对高蹈超逸的隐居生活的热爱之情。理想化,审美化的隐逸生活暗含着一种对自我人生价值的潜在肯定,以及对时代隐隐的不满、失望之情。孔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落寞的中唐时代赋予了性好道学的张志和更多出世的生命情怀,促使他吟唱出了一曲曲美丽的“渔夫”之歌。